付羽瑶脸上一红,却是又道:“又口无遮拦了不是?叫皇后娘娘听见,少不得又是一通训诫。下次可不许这样了!”
白晓媛吐吐舌头笑道:“姐姐就是太谨慎了,我今儿说这句话,也就是乐得开心——妹妹今儿诞育龙子,我高兴得很呢,随便一说罢了。”
说着,她又转向红蕊道:“红蕊,馥心妹妹可还好?这下生了孩子,可算是有了依靠,头一胎又是儿子,哎呀,妹妹真是好命呢!”
红蕊心道,这一个孩子,差点叫她们小主丢了性命,孩子尽管无恙,但究竟被皇后抱了去。可她只是个身份低微的宫女,又怎么敢说这种话,于是答道:“小主刚刚产子,累得极了,已经睡下了。”
付羽瑶看着红蕊的表情,便是明白了大半——想必孩子已经给抱走了。毕竟宫中规矩,付羽瑶还是很清楚的。
可怜天见的母亲,刚刚诞育孩子,便要骨肉分离,其中苦痛,确非常人难以承受。馥心的悲哀又有谁懂?这些宫嫔,竟还在羡慕着这个心痛的母亲。
两人再聊了一会儿,便叫各自的宫人放下礼物,并未打扰馥心,告别回宫去了 。
付羽瑶临行之前再三叮嘱红蕊定要照顾好馥心,让她好好恢复。
馥心一直睡到次日快要正午,才依依醒了。醒了便低语着口渴得很,红蕊整整一夜未睡,已然回去歇下了,兰月跟云彤听见她的吩咐,急忙把热水送了上去。
“小主可是饿了吗?红蕊姐姐给备下了鸡汤,一直温着呢,小主可要用一点吗?”云彤一面以汤匙喂馥心喝水,一面小声问道。
馥心并未答话,而是问道:“现在什么时辰了?”
“回小主的话,快午时了。”
馥心猜想红蕊定然守了自己一天一夜。已经累坏了,想不到她还给自己备下了鸡汤,不免很是感动。此刻饥肠辘辘,却是饿得急了。于是便点头道:“确是饿了,弄一些吃的来吧!”
兰月听了,忙放下手中的活儿,快步走出了寝殿。约莫半盏茶时刻,她捧着一个食盒进了门。云彤将一张小木桌支在床上,跟兰月一起从食盒里拿出食物,有一碗冒着热气的香菇鸡汤,一盘水晶小笼包,两道小菜,都是热的。还有一小锅热乎乎的小米稠粥。
“小主。明太医今晨过来的时候,叮嘱奴婢们,小主一定要每餐进一碗小米粥,滋补养胃最好不过了。”云彤小心地把粥盛进小碗里,低声道。“奴婢虽不明道理,但太医的话总归是没错的。”
想不到明少颐倒是十分细心,还记得叮嘱这等末枝细节。馥心很是感动,先点了点头,就着小菜喝了一碗粥,想着一定要把身子养好,才有机会再见到儿子梓茂。又强勉着把小笼包和鸡汤统统吃了。
馥心只觉得稍微动了动,汗水便如雨一般,实在是温热难受。云彤早就备好了热乎乎的帕子,递上去让馥心擦脸。
“可有人来过?”馥心想着,白晓媛和付羽瑶定然是来过。她心里想着,是否除了宜贵人付选侍。她在禁宫之中,是否还有朋友。
“回小主的话,昨个儿宜贵人和付选侍来过。”正如馥心所想,她俩都来过了。云彤巧笑答道,“最重要的是。皇上来过呢!”
馥心听了,又见她脸上颇有些洋洋自得,不免觉得脸红道:“这……皇上来过了?”是啊,她怎么把皇帝给忘了?他才是自己孩儿的亲生爹爹呢!…
“是呀,皇上过来,好生叮嘱奴婢们一定要细细伺候小主,小主得宠,我们这些当奴才的,脸上也有光,不是么?”云彤明眸一眨,显得甚是灵透。
怪不得你俩今日这般悉心着意呢!馥心不免隐隐有一分失落,又对皇帝多了一分感激。于是又道:“燕选侍,没有过来吗?”
正说着,李正进了寝殿,见馥心醒了,便冲她打了个千道:“小主,禧贵人到了,本打算放下礼物就走,您是见还是不见?”
说起禧贵人海兰慧,倒算是她名义上的姐姐,可惜馥心只在承乾宫见过她一次,竟算不上熟识!听见她来了,忙颔首道:“只是我这般样子,实在羞于见人,不过到底是自家姐妹,不见便着实不像话了。请她们进来吧!”
李正听了,便是应声道:“奴才这就去请。”
兰月从刚才开始便一直没说话,只是默默地收拾馥心的残羹剩饭,把小桌擦干净。如今听了禧贵人和燕选侍要来,无声地泡茶,准备茶点……
不过一会儿,李正引着禧贵人进了寝殿——从妃位降为贵人,几乎是天上的仙女坠落凡间,禧贵人褪去了华丽的锦绣衣衫,只着一袭宝蓝色宫装,头饰也甚是简单,堕马髻斜簪了一枚玳瑁花饰,简单素净。一年多不见,禧贵人竟是老面了些,眼神中的高贵也蜕变为更深一层的睿智,只是脸庞中的那抹肃杀之气,倒比先前变本加厉了许多 。
“妹妹别来无恙。”禧贵人的笑很是僵硬。玉梅嬷嬷随侍在一侧,替她接过铜手炉,收好披风。
“姐姐!”馥心倒装出一副亲热的样子,颔首笑着,“姐姐过来,妹妹应当迎接才是,只是妹妹这副样子,怕是下不得床,容妹妹无礼了!云彤,请姐姐坐下!”
两人寒暄了几句,馥心见她眼神言辞皆是闪烁,似是有什么话想要说,于是屏退左右,独独留下自己和她。
“姐姐可是有话要说?”见宫人们都退了下去,馥心悄声说道,“这寝殿内外两层,在外面,是万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