馥心觉得好笑,看来这男人一旦动了真心,不管是什么身份,总归是带着些醋劲的。想到这里,馥心到底是童心未泯,一样也想逗逗他,便佯作发怒道:“冬哥哥愿意去哪里便去吧,琳儿才管不了!”
楚翊瑄听罢,不由得哈哈大笑道:“琳儿吃醋起来,倒是个大醋缸子呢!从前总觉得咱们琳儿性子温良可人,跟白开水似的,不想这酸味还挺大的!”
“皇上快去吧,再晚一会儿,贵人妹妹该记恨臣妾了!”馥心伸手轻轻推了推他的肩膀,脸却别到另一边,故意不看他。
楚翊瑄却一把握住了她的手,紧紧贴在自己的胸口:“别人听了朕过来,一个个都乐得飞起来一般,琳儿倒好,却赶着朕走,真不知道是琳儿贤德无双,还是压根儿就不乐意朕留下来呢!”
馥心听他言下之意颇有些责怪之意,忙道:“皇上您这么说便是赌气了,臣妾只是希望皇上您雨露均沾……”
“罢了,朕知道你的意思……”楚翊瑄的口吻中还是略带一丝哀怨,不过,还是探出手,轻捏着她的下巴笑道,“朕本想抬一抬你的位份,只是,琳儿连跳sān_jí晋封贵人,本就无祖制。再者,皇后一直病着,由宸妃执掌后宫诸事,她把着祖制,再三不愿琳儿你晋封,朕也不好驳她的面子。勉勉强强,琳儿待梓茂大一些,再晋封可好?”
馥心听他说得有理有据,真真儿的哑口无言。皇帝的话里话外都在袒护宸妃,想来这关雎宫主子,在他心中,宸妃亦是拥有举足轻重的地位……想到这里,馥心忙是笑道:“皇上这是说的哪里的话,琳儿不在乎位份高低,只要皇上高兴,宸主子痛快。后宫和和睦睦的,琳儿便是有些委屈,又怎样呢?再者,皇上待琳儿这般好。琳儿又有什么委屈可言呢?”
楚翊瑄含笑点头:“你这样懂事,倒让朕难做人了。”
馥心低头一笑,又道:“皇后娘娘病了?”
“是,太皇太后仙逝,皇后便是病倒了。奴才们嘴碎,说是皇后撞了邪,朕不以为然。”楚翊瑄说起这件事,倒有些嗤之以鼻之意。
馥心一怔,觉得这里头定有文章,只是当下没有开口挑明。
“时候不早了。叫红蕊伺候你歇着吧,朕去瞧瞧贾贵人。”皇帝缓缓起身,轻抚着馥心的头发。
馥心忙道:“皇上去吧,臣妾身子不便,就不送皇上出门了。”
楚翊瑄笑笑。轻轻咳了一声,苏瑾听到了,推门进来,迎着皇帝一同出门。馥心长长地松了口气,只觉得浑身疲累,坐了半天,腰杆也酸得要命。
红蕊见皇帝走了。忙快步进门,扶着馥心躺下。
“天气渐渐冷了,奴婢去再拿个炭盆儿进来吧!”红蕊见馥心脸色甚为苍白,以为她受得冷了。她想起明少颐嘱咐的汤药,又道,“明太医配了药。小主您是饭前喝,还是饭后喝?”
“我不想吃药。悄悄丢了吧。”馥心轻轻合上眼,“红蕊,我觉得很累,真的很累。必须要忖度着皇上的心思说话。一想到,我往后的生命,都得如此过活,我便觉得无比绝望……红蕊,我怕,我真的害怕。”说着,馥心竟嘤嘤哭了起来。
红蕊知道刚刚生产过的女人,大抵都容易心情很差,忙柔声过去安慰。
“小主,您可要注意着身子,调养好了,咱们出了月子,便能去看看皇三子了。小主,您可是皇城里头最受宠爱的小主了,连跳了sān_jí晋为贵人,还得了时常能看看皇子的恩德,这可是从来未有的殊荣啊!”红蕊见她越哭越是伤心,忙出言细细安抚道,“小主,奴婢想着,凭您的宠爱,将来封个一宫主位绝非难事,到那时候,,再把皇子要回来,不是轻而易举的事吗?皇上这么宠爱您……”…
“可是……可是,可是,苏兰甄和原纯都说过,”馥心将声音压得低低的,“她们都说过,自古后宫花无百日红……唉,我是怕,皇上对我,只是一时新鲜……”她没法不这么想,楚翊瑄从前是得不到她,会觉得她遥遥不可及,就像小孩,永远对糖罐里头的糖果感兴趣——但是,已然成了他的女人,他会不会……被宸妃贬去四执库就是证明!
馥心越想越是生气,她控制不住自己情绪,一阵阵儿的难过。
红蕊见她脸色越发难看,越发阴晴不定,赶紧叫兰月云彤去给馥心做一些点心吃。馥心哪里有胃口?草草喝了碗粥,便是睡下了。
入夜之前,薛彩恩觉得无聊,约了萧锦瑟,田茉昔过来玩牌。三人出身接近,也都是选侍的身份,不免相亲相爱,时常聚在一块玩闹。今晚乐得开心,三人不免动静儿大了些,馥心给吵醒了,还如梦呓一般唤着:“红蕊,红蕊!”
今儿贴身值夜的是云岚,夜还未深,云岚还醒着神儿,听见馥心喊人,便小跑过去发问道:“小主,小主!您醒醒,奴婢是云岚!您怎么了?”
馥心听清了她的声音,隐约又清醒了许多。她半撑起身子,低声说道:“云岚,去看看外面做什么呢,竟这样吵?”
“回小主的话,是薛小主约了承乾宫的萧小主,伊宁宫的田小主过来玩,大概是高兴,玩得声音大了些,奴婢这就过去看看。小主,您喝点水吗?”听见馥心嗓音略有些哑,云岚很是贴心地问道。
“你不说,我还真不觉渴,现在倒真有些渴了呢!”馥心刚说渴,便听到漪兰殿那边又是一阵女人们的喧闹——三个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