馥心笑得很甜,强让桂太医把赏得金锭手下。世上人哪个不爱钱?桂太医推辞了几句,还是收下了。馥心让红蕊把他送出去,只听他千恩万谢,唯唯诺诺之词不绝于耳。
馥心淡笑一声,振袖一站而起,脸上带着几分放心的神色。
“妹妹,你越发让我佩服了。”付羽瑶轻声说道,“我远没有你的心机。”
“姐姐这话说的,倒叫我听不懂了。对了姐姐,”馥心没心思跟她争论,转而又道,“这下放心了吧?襄郡王的身子虽是弱,却并无危险。”
“唉,我担心的并不是这般,而是如何跟皇上提起。”付羽瑶缓缓说着,“我在想,如果直接跟皇上谈及此事,会不会因此激怒了他?或是让皇上有什么其他的想法——这孩子不光是晓媛的遗孤,还是白帅的外孙。皇上忌讳着白帅,已经不是一日两日了……”
馥心静静地听她说完,不时颔首,她知道付羽瑶的心思,能把襄郡王要来身边抚养,自然是好事,可是,怎么跟皇上说才会成功,又不会激怒皇上……这着实是件难事啊!
“这件事,便交给妹妹吧。”馥心想了想,还是大包大揽在身上,“姐姐,此事,你尽管放心。”
隔了一日,皇帝翻了馥心的牌子。自打宜妃驾薨之后,皇帝很少来后宫,即便来了,多半是去宸妃那里。否则便是贾贵人。
馥心能够想到皇帝的心情很不好,从西海上传来的消息没一条是好的,节节败退成了精卫海的主旋律。白晓媛的死,对于皇帝打击也不小,本想借着白晓媛让白墨轩更加死心塌地的效忠自己,不想她竟死在了后宫……
馥心想着,手里捏着的一片金箔打造的花钿掉在地上,与金砖相磕,发出清脆的声响。
“娘娘怎么想起戴金箔的花钿呢?近来都不时新了呢!”云岚笑道。转而捏起一支镶了纯白翡翠的蝴蝶簪,笑道。“娘娘,您看这是内务府刚送回来的呢,正是长安最最时新的样子呢!”
“太白了,实在不喜庆。我看。那个珊瑚的就不错。”馥心知道自己想得失了神,转而笑道,“你看,那颗石榴色的金珠钗也不错,桃花谢了,杏花正开得好,也是应景呢。”
楚翊瑄的声音忽然从身后传来:“朕上次送你的蓝松石点翠的金钗也没见你戴过一次,可是不喜欢吗?”他的声音慵懒,竟像是刚刚睡醒。
馥心和云岚同时一惊。一起转过身。
“皇上吉祥!”整个扶风殿的人早就跪了,馥心和云岚一直都没看到,她俩见了。赶忙跪地叩拜。
“平身吧。”
馥心由云岚扶着站起,馥心见他面容初霁,于是玩笑道:“皇上的毛病没改,还是喜欢站在臣妾后面。总是吓臣妾一跳!”
楚翊瑄摆了摆手让殿内的宫人退出,转而懒懒在榻上躺倒,只见他轻轻叹了口气。闭目养神起来。馥心见他脸上渐渐升起的一股疲累至极的神色,便走上前去。悄然在他身侧站着。
“琳儿,西海的战事,只怕是不妙了。”楚翊瑄缓缓将眼睛睁开一线,馥心回看着他,那眼神露出些许痛楚,“十五叔发回的镗报,没有一封是好消息——这些焰族船坚炮利,海战经验又远比咱们丰富——十五叔虽然精通兵书,但在大海上不同于陆上……唉,前线战事,一败再败啊……”…
“琳儿不知该怎么说。”虽然从他口中得知了王爷的消息,馥心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她虽然知道王爷不精通海战,却没想到王爷竟然落得至此!她原本想着,王爷和谢大哥去精卫海并肩作战,多少能够收回些失地。
不过现在看来,王爷虽然没有胜利,却也没有一如海荣慕容远山那般战死在精卫海,虽说是一败再败,却也在精卫海僵持住了。至少……他们俩是安全的。馥心到底是安心了些——她现在越发害怕,自己会害了王爷和谢大哥。
“得了吧,早就说过,早就许你议论朝政。若不是那次你向我建议启用十五叔,我也不会巴巴跑去皇陵看他们了。”楚翊瑄哼笑一声,睁开眼睛笑着看她,“咱们琳儿若是个男子,左丞右相都当了,怎么就不敢说呢?”
馥心知道他在揶揄自己,便是笑道:“冬哥哥自己不就有点子吗?连那个江湖骗子程昱都召进宫来了,还有什么成不了的?”
“你怎么知道……哦,是了,那日他跟着朕过来后宫了。”楚翊瑄若有所思,他长舒了一口气,转而又道,“那程昱,倒也不是全然的江湖骗子——否则,黑道也不会完全买他的账。只是查了很久,竟查不出他的来历。”
馥心听了他的话略有些惊诧。要知道,帝凰那些人可不是吃素的,况且,单单是楚翊瑄身边的那个晓枫,让楚彦熙他们十分头疼——帝凰的高手好手有的是,他们竟会查不出他的来历?馥心本能地说:“这人不简单啊!皇上,您不怕把他留在身边是个祸患?”
“这倒不至于,他一个书生,还能翻起什么大浪来?多半是想在朝中谋个好出路罢了。赏他个一官半职,再给些赏赐便是了。”楚翊瑄双手一探,把馥心拉到身边坐下,“琳儿不要顾左右言他,我问你,你对西海的战事,倒是有什么见解?”
“琳儿以为,集我大燮全国之力于精卫海,战胜焰族,只是时间问题。”馥心坚定地说道,“冬哥哥,您想呀,焰族是跨越整个西海过来与我们作战,想来的话,短时间作战还可以,一旦战局时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