俩丫头在席间来回跑,终究叶儿还是跑不过她,给她呵痒呵了好久,直到求饶为止。珠儿点着她的鼻子:“你敢不敢了!”
“不敢了!”叶儿笑得满脸是汗,“哎呀,还是珠儿你厉害呀!好久可不见你了,珠儿,你忙什么呢!”珠儿这才细细看了叶儿,她穿着一身青绿色的衣裙,前襟绣着几朵淡黄色的小花,衬托得她更加俏皮可爱。这么些日子不见,叶儿好像又高了一些,隐约有了几分美人的影子。
“叶儿,你可真好看!”珠儿由衷的夸奖她。
“数你最漂亮了,还说别人好看!”叶儿伸出手在她额上点了点,“对了珠儿,你最近在忙什么啊,都好久没看到你了。”
“瞎忙呗,看账本,给柳姨娘补屋顶什么的。”珠儿牵了叶儿手,在还未布置停当的席间转悠,“你呢,忙什么?”
叶儿还没答,梨云班的戏子们进了场,杂役们开始布置台子上的造景,乱哄哄的,吵得人头疼。珠儿悄悄问了叶儿:“今天夫人生辰,你备了什么礼物?”
“跟二房的凑了一份,就咱这点月例,也买不起什么好东西呀,”叶儿讪讪道,“就咱们这点钱,夫人还不知道能不能看得上呢!我这个月还打算买点好吃的给我娘呢!”
珠儿从没听过叶儿还有娘,便问了:“没听说过你娘,她在哪里?”叶儿说起她娘,珠儿也想起了自己的娘。
“在乡下呗。”叶儿答道,“她身子不好,我还有个哥哥。哥哥不大争气,全靠着我这点月例供着娘喝药。”
珠儿想了想,从衣袋里掏出一些银子塞给叶儿:“我这儿有,反正我也花不完,拿着用吧!”她怕叶儿多心,又补了一句,“咱俩是姐妹,你娘就是我娘。”
叶儿很是感动,抖抖地手下银子,很是感激地看着珠儿。她俩聊了一会儿,开始帮着布置,不多时候府里开始来客人,大多是长安城大官的女眷。燕琳若今天着一袭大红色,绣有花开富贵图案的振袖拖尾宫装,梳着**宫髻,插着一支鸾花金翠鸟的步摇,首饰是新打的并蒂莲黄金项链和耳环——今日的她更显珠光宝气,不论怎么看,她都是大燮朝的身份贵重的公主。
她身侧的是她的夫君,大燮十五皇子楚彦熙。楚彦熙今日穿着一袭拢着青纱的浓绿色常服,胸口绣着皇族剑破蔷薇的徽记。他的发梳得一丝不乱,显得他本人更加英姿爽朗。
叶儿脸倏然红了,悄然退到一棵石榴花后,珠儿怎会不知她的心事,只是心下含笑,却也不说什么。
燕琳若夫妻携手在门廊间欢迎宾客。雪歌和柳芽儿早就在那里候着,见两人一起来了,同时行礼。
来的宾客越来越多,赠给燕琳若的礼物堆成了小山状,从名贵的琉璃屏风到小小的湘妃竹扇,可谓无所不包。赐福总管拿着账册一笔一笔的记着,珠儿趁着没人注意的时候把珍珠给了赐福,并记下了自己的名字。
韩言语姗姗来迟,她的身子已经很显了。浅蓝色桑蚕纱丝制成的长裙遮不住隆隆突起的腹部——她月份已接近七个月了。她轻挽着秀发在一侧,显得很是妩媚。
“妾身请十五爷安!”韩言语先是冲着楚彦熙一礼到底,又冲燕琳若万福道,“妾身恭祝夫人添岁添禧,长乐未央!请恕妾身迟来之罪!”
“哎哟,妹妹!适才十五爷才说了,妹妹身子渐大,怕是来不了,这不,我才打算打发了绿芙去请么?这场合,怎么能少得了妹妹?”燕琳若露出一副艳羡的神色摸着韩言语的肚子,“妹妹的胎怀得好尖,定是个公子无疑!”
“婵娟,你家侧夫人身子弱,快扶她先行入席。”楚彦熙摆摆手道,“柳芽儿也有四个月了吧?你俩都去坐着吧!”
“哟,雪歌,你看看,还是咱们爷贴心呢!”燕琳若掩着唇咯咯一笑,“红蕊,叫赐福上一些干果菜蔬吧!”
差不多又过了半刻钟,人来的差不多了。燕琳若和楚彦熙坐到了首座——楚彦熙以礼先点了一出《麻姑拜寿》,燕琳若点了一出《铡美案》。戏刚开了个头,就听见一个太监尖尖细细的嗓子道:“皇长子到,长孙殿下到!”
台下席间的人们呼啦啦全站起,眼见得台上台下都跪了,珠儿偷偷循着声处看——果然看见了楚翊瑄和一个岁数略长的男子走了进来,想必他就是皇长子楚彦煦。他差不多三十七八岁,模样生得与楚翊瑄不尽相同,楚彦煦脸色赤红,一副伟岸相貌,其子翊瑄却文弱阴柔——只是父子俩眉宇间的神情很是相像。
“只是家宴,不必太过拘礼,大家都起来吧!”楚彦煦声若洪钟,嗓音也粗如水牛。
随着诸人起身,燕琳若提着裙摆与楚彦熙相伴走至楚彦煦父子前,依依笑道:“不过是琳若的生辰,还劳动皇长子您大驾光临!”
“弟妹就不必客气了!”楚彦煦放下礼物,面容却没有太多波动。他冲身侧的长子道,“翊瑄,听说你给十五婶备了一份大礼,是什么?”
楚翊瑄懒散的脸却露出明媚的笑容,他口气颇为轻松,不似父亲那般严肃:“十五婶这里什么好东西没有?我这点小东西怎么能入她的法眼?”
“别卖关子了,拿出来吧!”楚彦熙脸上露出一抹高贵的笑,“是什么?”
在翊瑄手中绽放的是一朵五色玫瑰——红瓣似血,蓝瓣若海,白瓣胜雪,黄瓣如金,绿瓣仿翠。花朵在开放的一瞬便缓缓地凝结——变成了一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