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许烈自信的嘴角,许猛等人毫不怀疑他所言的可靠性。
“此处主要藏的兵器甲胄等违禁之物,而粮食等物资则主要储存在坞堡之中,既因为粮食无所谓禁忌,也方便照看,免得坏了,一切都没有问题。”许定接着许烈的话说道:“不过,阿烈,你明于见事,我相信你的判断,但是我还是想知道,你到底是凭什么认为这大汉四百年天下会一照倾颓,大厦将倾?”
毫不疑问,许定是信任许烈的,不然也不可能做到如今这个地步。
但是,长时间的疑惑终究还是需要解决,许定不可能长时间压抑自己的疑惑,当然,许烈也不可能让许定长时间保持疑惑。
其利断金的前提是兄弟同心,而无论是兄弟,亦或是朋友,要想同心,首先需要的就是坦诚相待。
虚伪的交流只能埋下祸患的种子,真诚的胸怀方能成就巅峰的到来。
许烈明显地感觉到,当自家兄长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许猛和许安的注意力一下子都被吸引了,甚至就连许褚,也是有些好奇的意味。
许烈点点头,环顾了一下周围的兵甲,说道:“自古以来,天下大势,分久必合,合久必分。汉室已有四百年,其中英明之主辈出,然而如今这大汉天下,哪里还有当初的气象?”
说到此处,许烈故意停顿了一下,随后方才继续说道:“自桓帝以来,朝纲日益衰败,宦官与外戚争斗不休,先有党锢之禁,后有黄巾之乱,如今之所以屹立不倒,不过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外表看似欣欣向荣,乃至于有中兴之象,实则内里腐败,一切尽是虚妄!”
“西北羌人之乱,北宫伯玉狂狷兵重,非短期所能降服,而朝堂诸公此时还认为此乃癣疥之疾,可谓笑话,日后朝廷终究会在这一处花上大工夫。”
“当然,并非是朝堂诸公皆是无能,而是他们的思维限制了自己,长久的安逸,让他们早就对外夷无法正确认识了。昔日封狼居胥与勒石燕然的功绩实在是太过伟大,‘明犯强汉者,虽远必诛’的口号也让他们失去了平常心,虽然最终肯定能解决,不过那个时候大汉,想必也会造就出另外的问题。而这个问题,方才是大厦将倾的关键!”
许烈言语正色,赫赫有力,许定脱口而出:“什么问题?”
“羌人位于西北,祖辈皆居于此,大败羌人根本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届时,朝廷必然要派一位在西北颇有声望的人来坐镇,而这个人的选择就会成为整个棋盘的眼!本来皇甫嵩将军是最合适的人选,不过……”
许烈摇了摇头,说道:“不过皇甫将军,平定黄巾,已然是本朝第一武功,若非必要,连带兵讨伐西北的机会都没有,即使皇甫将军最终还是出马了,平定叛乱之后,善后之人肯定也不会是他!”
“留下的这个人必然会成长为一位手握重兵的地方军阀!当一个人所掌握的实力超过了他所得到的待遇的时候,即使是一位忠君爱国之士,恐怕也少有能守住本心的人。因为,人的yù_wàng,永远没有满足的时候!”
“你觉得会是谁?”许猛问出了在场之人的疑惑。
许烈摇摇头,说道:“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一件事,当朝大将中,没几个人能胜任这个位置。而且,我之所以这般说的原因并非在于天下安危取决于某一个人的手上,重点是在于,大汉的日薄西山已然体现出来了。”
“黄巾之乱是平定了,但是关东之地却并非安乐,黄巾余孽遍地皆是,同时,那些家破人亡的平民百姓若是得不到很好的安置,终有一天也会沦为逞凶的贼子,不过是或多或少的问题罢了。”
“有山贼就打啊,每个州不是有那什么刺史吗?让他们带兵打啊!”许褚很是疑惑,年纪尚小,不太明白兄长所言。
“阿褚,你错了,本朝刺史并无军权,你所想之事他们办不到。”许烈还未说话,许定便率先解释道。
“大哥,时局很快就会变了!我回家之前,从老师那里得知朝堂之上已经在商议废刺史而立州牧之事了,若是他日地方上的动乱真的愈演愈烈,朝廷疲于奔命,此议必然会通过!一旦此议通过,那么长久以来临时设立的州牧将会成为一个长期的职位,而这个口子一旦打开,呵呵,那就没那么容易关得上了!”许烈接着许定所言讲道。
许烈言毕,众人皆陷入了沉默,或许许安和许褚听得还不明白,但是许猛和许定却是完全能明白许烈所言。
届时,地方大员势大兵重,强枝弱干,朝堂之上的宦官外戚之争一旦有所异变,势必会成为割据之势,更有甚者,强兵入京,掌控朝堂,号令天下,也未尝没有可能。
看着众人的沉默不语,许烈继续说道:“我之所以要准备这些东西,首先便是要在这个动乱之中尽可能拥有自保的实力。其次嘛,自然是我们必须要明白一件事,这大千世界随时都在向前发展,当别人在前进的时候,若是我们止步不前,墨守陈规,那么,最终的结果必然是离不开‘身死族灭’这四个字的!”
许烈一字一句的说完,便听得一声叹息传至耳边。
“是啊,无论如何,这许家的根是不能断的!”许猛一声叹息后,感慨地说道。
他,已经被许烈从内心里说服了!
对于许猛这般人而言,争雄天下根本从来就没有想过,这样的想法也不可能打动他。
不过,他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