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稳一直想象不出佐藤愤怒时什么样子,但他回到76号之后,见到李士群知道了这种愤怒的后果。
李士群一股火上到后槽牙,牙龈肿痛一脸痛苦。捂着半边脸,不停的用嘴吸着凉气。
甄稳进来:“主任,上午看着你还没事,中午怎么就上火了。我可知道牙疼的滋味,一般药物根本不管用。不如我陪你去看医生?”
李士群摆手:“不,不。常言说得好,牙疼不是病,疼起来真要命,嘶……”
瘦骆驼有眼力,端着一杯凉水走了进来。
“主任请喝水,一杯凉水压千火,万事万物尽蹉跎。主任本非树,火亦是无物,本来无一物,心火来何处?主任啊!这是您为76号操劳过度引起的邪火,这得需要请大神来去火。”
“瘦骆驼,”李士群道,“怪不得吴四整天胡言乱语,原来都是跟你学的。”
“啊!吴队长学我的?我倒不知道?今天怎么没见到吴队长?”
李士群意味深长:“他正在休假。”
谁都能听出李士群不想说,瘦骆驼有时装傻却并不傻,见此,也不再问。
甄稳起身:“主任,你好好休息。我们先回去,让你肃静一下。”
李士群点点头,佐藤阴森森的目光伴着怒吼,此时想来,他都浑身起鸡皮疙瘩。
佐藤让他三天内必须把横路找到,否则,就按通国共论处。
至于吴四,李士群三天找不到横路,佐藤说就先把吴四活埋,以祭横路。
李士群岂能不上火。吴四被活埋是小事,找不到横路,他的命也不会太长。
这一切都是火蛇的主意,李士群怪罪起,这简直是馊主意。
一天闲的不知如何得瑟,说甄稳是卧底,到现在也没有证据。
上海皆知甄稳是卧底,哪里有这样的卧底?
李士群忽然眼睛闪亮,莫孤独是军统刺客,若是把火蛇几人抓起来作为交换,也许有一线生机。
有病乱投医,三天期限,让李士群想到这个计策。
李士群毕竟不是轻易头脑热的人,他头脑热起来虽然不是人,但此刻刚有这个苗头,他还是静心三思起来。
甄稳回到办公室,瘦骆驼和老乔悄悄跟了过来。
老乔谨慎的问:“甄队长,李主任看来火气很大,这是怎么了?”
甄稳提醒两人:“主任不说,咱就别问。”
李士群疼痛难忍,在办公室出来进去多次,最后还是打电话给家里,让叶季青去药店买去火药。
办公室的门,他进进出出也没关严,再说买去火药也不是什么秘密事情,因此,也没压低声音。
黄居浩在办公室听到,呆了片刻就出了76号。
李士群家佣人还未回来,叶季青出去,家中没了人。
甄稳一直怀疑黄居浩是丁默邨的亲信,今天他提到在李士群家安装窃听器,甄稳就想到按窃听器的人会不会是黄居浩。
李士群说话声,甄稳也听到。
他很快就现黄居浩下了楼,直奔他的车而去。
甄稳随后不动声色领着憨二宝下了楼,坐车没有跟随在黄居浩车后。
大白天,极易被觉。
只有傻子才会对后面的车无视。
黄居浩不傻,也算是个人物。在76号耳濡目染,也懂得注意身边的一切。
甄稳直接奔李士群的住处驶去,在其家门百米处把车停在另一条街,随后,甄稳独自来到李士群家门前这条街上。
因他来过这里,虽然一次,对这条路上每一处都记忆犹新。
他甄稳在一个墙角后侧停了下来,因为前面是棵腰粗的树,若不出所料,黄居浩不敢把车停在李士群门口附近,而停在这路更加保险。
黄居浩来的也快,叶季青买药不会很久,他要抓紧时间把窃听器安在李士群家中。
车停在树下,黄居浩四处打量不见有人注意,推门下车。
黄居浩已然换了一身着装,快步向李士群家走去。
甄稳在暗处看他推开李士群家的房门,这才转身离开。
既然已经确定黄居浩是丁默邨亲信,至于他如何安装,已经不重要。
甄稳离开,回到车上扬长而去。
甄稳回到76号,四十五分钟之后,黄居浩的车也进了院内。
甄稳看表,暗忖,安装一个窃听器不会用如此长的时间?这么长时间,应该是连窃听设备也安装完毕了。
李士群不到四点就匆匆走了,一是疼痛让他静不下心来,再则,他要和叶季青商量抓军统换横路的计策。
他现在已不知该相信谁?
火蛇之言,弄得他也拿不准甄稳。叶季青多少会拿些主意出来。
夜晚,甄稳回到家中,江难不在。
甄稳笑笑,知道她最有可能的还是在长青弄。
谁也不知道李士群会何时去那里,等待之时,甄稳信手把花瓶拿在手上。
江难是喜欢干净的人,而瓶身绿草根部颜色略深。好似瓷瓶原带之色,又像沾染的污渍。
甄稳拿起花瓶来到厨房,打开水龙头向花瓶冲去。冲洗一番,颜色依旧。
甄稳笑笑,看来这就是本色。
一转身,看见秀儿站在厨房门前。
“秀儿,怎么还没休息?”
“这本该是下人做的事,交给秀儿洗吧。”
“一个花瓶,也不是难洗。我已经洗完了,你去休息吧。”
“还是秀儿来吧。”
秀儿手拿干抹布,伸手接过花瓶,擦拭干净递给甄稳。
“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