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晚见着公输元目瞪口呆的模样,不禁揶揄道:“他们怎么了?”
公输元回过神,怔怔地看了李晚好一阵,方才轻颤着声,难以置信道:“李道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李晚也不再揶揄他,微笑道:“正如长老你所见,他们上这飞舟来,想要对我不利,于是我就动手把他们拿下了。”
他说得轻描淡写,仿佛就像是捉拿了一群不开眼的小贼,而不是坊中位高权重的长老。
李晚看着公输元,似有期许:“公输长老,你现在已经知道事情的始末了,依你看,这等法外狂徒是否应当送交坊里,明正典刑?”
公输元苦笑:“我们还是先回去再说吧。”
事关坊里长老,他也不好决断。
李晚没有为难他:“好,那就等我们回去再说。”
公输元留在飞舟上,跟着李晚一起返回。早有飞舟上的执事,灵活地先行前往报讯,不一会儿,李晚即将归来的消息便传遍了坊里内外,连同古长老等人的遭遇,也知晓了。
其他几伙人见势不妙,慌忙从等待伏击的林海中撤退,匆匆地赶了回来。
天工坊中,大小姐正在议事厅旁的一座偏院等待。
大小姐独坐房中,手持一柄小巧的玉梳,轻轻抚弄着及腰的长发,但却娥眉紧锁,心思不知道飞往了何处。。
她的神色间写满担忧,手中的玉梳也久久停留在发际,始终没有梳落下去。良久,终于轻叹一声,把手中玉梳放下,身后青丝简单地用发绳扎了起来,绕过香肩,捧在胸口,自责起来。
“我终究还是犯了大错,明明知道那些长老们阴狠狡猾,却没有加以防范,以致让他们顺利纠集人马,出城伏击。
如果让他们把李道友抓住,送交吴冶子,吴冶子必定不会放过,到时候,无论是杀人夺宝也好,巧取豪夺也罢,甚至最好的,只是索取了秘籍就离开,并没有对李道友不利,我都无颜面对李道友,其他的炼器师,也会因为此事而寒心。”
大小姐既担忧李晚的安危,又担忧人心离散,天工坊不好经营,长久以来的努力艹持,都要毁于一旦。
“但愿他们不能得逞。”
大小姐心中暗暗祈愿,却也不禁流露出一丝无奈的苦笑。
她也知道,自己这祈愿,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
“大小姐,公输长老回来了。”
门外,突然有侍女的声音传了进来。大小姐吩咐过,一旦外面有了消息,就要及时通报于她。
大小姐身躯陡然一震,带着些许焦躁站了起来,急急地往门外走去。
一出门,她就见到院中正在向这边走来的公输元,连忙迎了上去,按捺着自己的激动:“公输长老,怎么样了?”
“大小姐。”一个似曾相识的声音,从公输元后面传了过来。
大小姐面露惊喜,却是看到,公输元让开身子,李晚正从他后面走进门来。
大小姐惊喜道:“李道友,你没有事!”
李晚得意笑道:“我当然没事,有事的是想要对我不利的人。”
公输元神色有些复杂,暗中对大小姐蚁语传音,说了些什么。大小姐听到,面上惊喜的神情渐渐转为讶异,一双美目不住地打量着李晚,仿佛要把他全身上下都看个通透。
她刚才牵挂着李晚的安危,并没有注意其他,但现在却发现,李晚跟年前相比,大为不同了。
以前李晚虽然进境迅速,但却仍然有着几分根基不稳的迹象,与其他年轻天才一般,明显缺乏磨砺,还需得长时间的积累,才能更进一步。
但现在,李晚似乎炼化了一身的真元,全数归于精纯三元,内聚虚空,凝化成丹,全身上下,都透着一股丹姓圆融高深意境。
这意味着什么,不言而喻。
公输元知道大小姐想问什么,也禁不住把自己一路赶回时的疑惑问了出来:“李道友,大小姐面前,我们不说暗话,你现在究竟是什么修为了,我看你去飞仙宫一趟,回来就大不同。”
李晚微微一笑:“我在飞仙宫中有一番奇遇,如今已然顺利结丹。”
两人顿时愕然,但在这愕然的同时,也禁不住透出几分释然,似乎证实了心中的猜测。
李晚不愿意让他们在这方面多作猜测,摆了摆手道:“此事说来话长,我们可以以后再谈,我现在倒是想知道,坊里的情势如何了,怎会恶劣至此,竟然连古长老他们,都在半道伏击我?”
大小姐露出一丝羞愧的神色:“都是我不好,没有遏制住他们。”
公输元辩解道:“吴冶子是中州来的大人物,古长老他们,似乎想巴结上他,这也不是坊里能够控制。”
“那就是个人私怨了?”李晚听到公输元的解释,略微放下心来,“先不管那吴冶子,料理了这群长老再说。虽然此事并没有对我造成损害,但半道伏击本坊同仁,就算是贵为长老,也没有理由放过!”
大小姐神色有些不安:“如今正是多事之秋,为了坊里安定,李道友可否且饶他们几分?若是李道友愿意顾全大局,本坊必有厚报!”
古长老等人,毕竟代表着长老一脉的顽固势力,处置他们,整个天工坊就要伤筋动骨了。
这是大大的不利。
她生怕李晚误会自己包庇长老们,解释道:“以我们现时的处境,不宜自损根基。”
李晚冷笑一声,道:“我就是为坊里安定,才要处置这些肆意妄为的长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