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一尺盈雪,寂然百年,长廊回如深井,响着初心一问,雪白的发,飘拂着苍白的颜,眼神对着一口墨如漆夜得剑,剑下蜿蜒一道血色,流淌着岁月长歌。
慈光之塔的深处,远避人烟的所在,寂井浮廊,封埋着一则慈光之塔雪谜,谜中困住一人、一剑、一情。
呕血墨剑周围,倏起一阵肃冷劲风,卷起层层沉雪,清蒙中,一股无形压力透逼而来,风雪中,遥见一人,隅坐廊檐之上,乘着半规凉月,拓满一身寂寥。
脑海中,早已忘了你的容颜,却怎样也忘不了,烈焰焚去你残躯的那一幕,只记得你身后的竹花,漫放如雪,你一袭白衫翻飞如雪,如雪、如雪,如今,如雪的你,却只余冰冷,日渐蚕食吾的温度.......
冰冷的双眼,灼人的气息,一身青白相间长袍,一头飘逸如雪得长发,脸上奇特纹饰之下,掩藏的是无尽的悲伤与寂寥.......
“嗯?”
突如其来,一声沉吟,蓦然间,惊醒了独自舔舐着伤痛的人,口中忍不住喃喃自语:“一口能够吞噬万物的剑,充满了无尽的冒险与杀戮,却又蕴含着不能替代的永恒守护,前所未见的高手,前所未见的剑!”
说话间,他转头看了看身旁的剑,口中迷离出声:“你又呕红,怎么?那个人和那把剑,引起你的兴趣了吗?”
缓缓一抬手,轻轻拭去墨剑上的嫣红,指尖划过剑身,皮肉两分,溢出的鲜血,与血红的铁汁混成一抹凄艳........
簌簌长吟,似人在哭泣,风雪之中,好像隐藏着无尽的悲怆之意,伴随着两道身影,缓缓走来,打破了这寂寥世界的沉寂。
“唔,真是没有想到,你原来这么漂亮。”
程飞也算见过不少的美女,但是,看着身旁一袭女装的戢武王玉辞心,眼中还是忍不住的为之流露出漫漫的惊艳神色。
穿着女装的戢武王,或者说此时此刻她是玉辞心,闻言,不由得为之一阵恼怒:“你要是再乱说话,休怪我要食言了。”
“哈!”
闻言,程飞口中一声轻笑,随之连忙转过话题,口中道:“别忘了我们之间的约定,此行以我为主,你不可擅自出手。”
“知道了。”
玉辞心不耐烦的出声:“说实话,我真的很想知道,为什么你会提出这样的条件,不惜以帮我报仇为交换。”
“因为,那个人是殢无伤。”
程飞沉声道:“你要记住了,他是我看中的高手,志在必得,在没有厘清一切真相之前,你最好不要与之发生冲突。”
“只是求证,为什么会发生冲突?难道........”
玉辞心微微一怔,顿时便就想通了其中的关键所在,随之冷声道:“难道,那个殢无伤亦是当年参与围杀先王众人之一?”
“是!但当年参与围杀雅狄王的众人之中,唯有他一人,不需任何愧疚。”
程飞淡然出声,说句实在话,不管当初雅狄王再怎么惊采绝艳也好,对于即鹿之事,他始终觉得,错的是雅狄王,戢武王都能娶了寒烟翠,难道他就不行?
也许,王者有王者看问题的角度,但程飞只是一个天外游客,他之所以想要一统四魌界,看中的也不过是世界本源与四魌界的高手战力,于权力并不热衷,自然也站不到那么高的位置,相比起那个武冠神话雅狄王,眼前这个杀戮碎岛的救赎,反而让人感觉多了一份有血有肉的感觉.......
“那是你的立场,在你看来,他无需愧疚,但是.......”
玉辞心并不能接受程飞这样含糊的说辞,“先王之仇,杀戮碎岛之人自然有杀戮碎岛之人应有的立场,我的立场,就是他该为他所行之事,付出代价!”
“嗯?”
程飞闻言,不由得眉头一皱,但心下却不禁为之一阵警觉,他似乎又犯了先前在洪荒世界曾犯过的错误,自以为是的先知先觉,带来的绝不仅仅只是便利,同时,却也局限了他的目光。
不过,他是有心想要收服殢无伤,因此,不得已,他也只能将雅狄王与无衣师尹之妹即鹿相恋、但却因为杀戮碎岛和慈光之塔的恩怨未能迎娶即鹿以至于即鹿身死之死尽数道来,而殢无伤一直都暗恋着即鹿,所以,他才会出手,为即鹿报仇!
听到这个隐秘,饶是玉辞心也不由得为之一阵沉默,她虽然是杀戮碎岛之主,但同时,她毕竟也是一个女人。
说话间,两人已经逼到了寂井浮廊之前,再往前,程飞顿时便是感觉到了一股锋锐的剑意四面逼迫而来,殢无伤的武息,与他的势,就好像与整个寂井浮廊连成一体,风雪下幽廊,看在程飞的眼里,别是一副剑之幻境!
这种在绝望中沉沦的感觉,令得程飞亦忍不住的为之沉默无言,静静地感受着殢无伤的剑意,渐渐将心神沉寂在殢无伤所筑起的终末之境,悲哀,绝望,以及那一丝丝沉沦不起的暗魂。
虽然不能理解这种行为,但是,程飞却又不得不由衷的佩服这个家伙,为了一个不爱自己的女人,这般凌迟着自己的灵魂.......
“值得吗?”
忽然之间,程飞忍不住的开口出声,一句淡漠至极的询问,随着风飘散在漫天飞雪之中,迷离,无踪,来去悠悠。
玉辞心诧异的看了程飞一眼,心中惊异他的表现,虽然疑惑无比,却只是静静地站着他的身旁,并没有开口。
寂井浮廊之内,殢无伤心中却是忍不住的掀起一阵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