瘦丫,不,现在应该叫沈慧了。
沈慧和她男人从屋里走出来,两口子一个要到镇上的书院去,一个要到靠山屯的老沈家去,结果刚一出门,就看到了等在那里的张金凤。
今天,张金凤穿了一身翠绿的新衣裳,脸依旧擦的白渣渣的,嘴唇上还涂着红红的胭脂,跟吃了死孩子似的,这红红绿绿的打扮,要多难看有多难看,偏她还是一副自以为很美的样子。
看到张景瑞和沈慧两人亲亲密密的走出来,张金凤的眼中划过一抹妒忌,不过随即很快振作起来,得意的向张景瑞显摆了一句,“张景瑞,我要成亲了。”
张景瑞没想到一大清早的就能在自家门口看到这么个膈应人的东西,还听到一句这么雷人的话,不觉抽了抽嘴角,淡淡的敷衍了一句。
“是嘛,恭喜!”
张金凤盯着他的脸,发现他的脸上没有丝毫的遗憾和悔意,不禁有点儿生气,炫耀着说,“我爹说了,要给我十两银子的嫁妆,还把我家做五香花生米的方子也给我当嫁妆带过去,你知道那一张方子值多少钱吗?告诉你吧,值200两银子呢,其实这些东西本来都是你的,可惜啊,被你给错过去了,怎么样?后悔吧?”
张景瑞呵呵呵,“张姑娘今天就是来跟我说这个的吗?对不起得很,我很忙,没空跟您谈这个,我和内人现在要出去了,咱们后会有期。”
张金凤见他对自己还是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不觉更生气,向前一步挡住了他们的去路,气愤的说,“张景瑞,我一直想问问你,瘦丫到底有什么好的?她哪里比我强了?你知不知道她就是老沈家的一个丫头婢女,你怎么会情愿要他也不要我,难道我还不如个使唤丫头了……”
沈慧自从嫁给张景瑞后,性格变了许多,变得比从前柔和了,理智了,也更有女人味儿了。
今儿看见张金凤面色不善的前来挑衅,还当着相公的面埋汰自己,换做是从前的她,早薅着头发跟她打到一块堆儿去了,但是现在听到张金凤的挑衅后,她竟一点儿都没生气,还笑意盈盈的说,“那你可得反思一下自己了,为什么我相公情愿要我这样一个婢女也不愿意要你这个高贵的张大小姐?难不成你连我这个婢女都不如……”
“谁说我不如你了?你不过是个下贱坯子,凭啥跟我比?”没等沈慧说完,张金凤就愤怒的打断了她,大声说道。
沈慧笑呵呵的说,“就凭我相公要我不要你呀,你要是真比我强,这会子住在这院子里,跟我相公站在一起的,不就是你不是我了吗!”
“那,那是我不稀哒住这儿,一个穷酸的书生而已,连个功名都没有,有啥了不起的,我才不稀罕呢。”张金凤吃葡萄葡萄就说葡萄酸的说道。
沈慧听了,立刻引用张景瑞这几天教过她的一句话,说,“穷酸的书生咋了,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我相公现在虽然没有功名,但是他迟早会考取到的,紫衣蟒袍,位列朝班也只是迟早的事,倒是你,听说你找的男人是个杀猪的,也不知道将来能有什么大做为大出息呢。”
张景瑞听到妻子的一番话,心中十分感动,她这般相信自己,维护自己,他定要刻苦攻读,加倍努力,力争金榜题名,不辜负了她的期望和信任才是……
张金凤想埋汰别人不成,反倒被别人给埋汰了一顿,气得脸红脖子粗的,说,“你别以为他读了几本书就能考状元当上大官儿了,这世上读书的多了,你看有几个能考上状元当上大官儿的?多数还不都是穷酸一辈子,文齐武不齐的……”
沈慧毫不含糊的说,“那又如何?起码我们有出人头地的希望,不像你们,这一辈子也只能跟猪打交道了。”
“还有,就算我相公一辈子没发迹,有我在,也绝不会叫他饿着,我家的日子也绝对比你家要好!”
张景瑞笑起来,俊雅的容颜上多了几分缱绻之意,他握住了沈慧的手说,“媳妇,时候不早了,咱们走吧。”
说完,又转向张金凤,淡淡的说,“麻烦你让一让,你堵着我家门口了。”
清冷的眼神,带着几分微不可见的犀利,看得张金凤的心抖了一下,情不自禁的向后退了一步。
张景瑞挽着沈慧的手,从容的从张金凤的面前走了过去。
沈慧边走边笑,低声道,“到底是个什么样的男人,能有这么大的勇气娶她呢?”
张景瑞浅浅一笑,说,“管他呢,又不关咱们的事儿,咱们只管关起门来过好咱们自己的日子才是要紧的。”
“也是,各人自扫门前雪,莫管他人瓦上霜,走吧……”沈慧附和着,她现在天天跟张景瑞读书,会了许多成语,说话的时候也喜欢一套一套的。
夫妻俩恩恩爱爱的走了,张金凤羞辱别人不成,反倒被人家羞辱一顿,气的一跺脚,也转身跑开了。
……
此时,京城,寿仙宫里。
孝端太后靠在八步床上,慈爱的看着前来给自己请安的小儿子。
太后娘娘的病已经好了十之七八,虽然还不能下床走动,但至少已经可以起卧自如,还能在精神头足的时候跟儿女们说上一阵子话了。
“老七呀,这几天朝中怎么样了?”
淳于珟一身黑衣,身姿挺拔的坐在母亲对面的椅子上,沉声道,“朝政的大局基本已经稳定,死去的官员兵士儿子已经下令厚葬,对其家属加以抚恤。朝中大臣的空缺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