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怎么用?”
梅良瑜拿起来摇晃了一下,感觉里面不是那种成粒的丹药,而是浓稠的液体,拿在手里还沉甸甸的。
他略通药理,能闻出几种药材的问道,但都是寻常温补的药材,没有什么特别的。
里面倒是有几种奇特的气味,但是不能深闻,都被竹子的清香盖住了。
他看出来梅良瑜的意图了,直接开口说道。
“北庆王别费力气了,这药可是用这竹筒装足了四百九十日,你若是能闻出来里面的药材,本王把这东南之主让给你都行。”
梅良瑜放下竹筒,说:“在下才疏学浅,也确实不是这块料,不知苏漓王可是指教一二。”
“哪有什么指教的,把它分成七份,连续七日子时付下,七日后蛊虫就会随着毒血一起被逼出来了。”
“必须在子时服下吗?”
这几日宫泽坤都是宿在花居殿里 要是子时喂药,又是要费下一番功夫。
“子时心脉流经任督大穴,此时喂药的效果是最好的,要不然在其它时辰也可以,就是这个时间要更长一些才能解除蛊虫。”
“我知道了。”
虽然时要难了一些,但还是会有办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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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你还是躺着休息吧,静养几天或许娘娘得身子就好了。”
岑儿看见莫然又是起身来站到了窗边,已经是入了秋,风吹到身上都透着凉意,饶是她也加了一件衣服。
但是莫然刚刚能起身就穿着单薄的寝衣站在窗子前面,吹着冷风,也不言语,只看着窗外得那几枝开败了的花。
那还是春日的时候皇上亲自栽种的荼芜花,原本花期很长,但这个时候也凋谢的只剩下一朵还开在花枝上。
她也就只剩下了这一丝生气儿了。
“好不好又怎么样,他也还会是这样的。”
“娘娘不要说这样丧气的话,娘娘忘了之前皇上对娘娘是有多好了?那可是专房之宠,连皇后仪仗都给娘娘用,怎么可能就这样不理娘娘了呢。”
皇后仪仗?想起来那还是自己去向他要来的呢,就为了给庭妃一个脸色看看,现在看来,这些脸面又有什么重要的。
“你也会说了,是以前的。”
现在她是被禁足的妃子,以前的那些荣宠都是加之在现在她心上的尖刀,以前有多么大的荣宠,现在就有多么大的羞辱。
“娘娘养好身子,不怕以后不得宠的。”
岑儿也想不出别的什么话可以安慰她的了,只想她能好好保重自己的身子就是好的了。
“我想要的,从来不是得宠。”
得宠,必然会失宠,她想要的是可以长长久久的陪伴,细水长流的白头偕老,是不必互相猜忌和防范的真心相待。
但这些都是身为一个后宫妃子从来不会拥有的,只能是希冀。
其实她却不明白,为什么之前那么费心费力的,只想和他好好在一起,为了他也什么都做了,连死也不怕,而现在被一个庭妃弄得却是怒目而视了。
她一直也不明白。
“就算娘娘不要,那莫将军呢?后宫前朝紧密相连,就算是后宫不能干政,可是娘娘的荣宠可都联系着莫将军呀!”
“哥哥……他怎么了?”
说到莫南,她的眼睛里总算是有了不一样的色彩。
“娘娘,就在皇上走的那一天,莫将军被分了军权,只能领兵,不能练兵,现在只能闲赋在家等着去大漠领兵。”
一个将军却只能在打仗时才能带领自己的将士,其中还有从夺位时就跟着莫南的那五万将士,宫泽坤可真是狠心。
其实岑儿也不想让娘娘知道这件事的,怕她徒增烦恼,又没有办法,但是娘娘现在这个样子,俨然是没有了盼头在宫里活下去。
她怕若不让娘娘心中有点事情羁绊,只怕这心死就能要了人的命。
“他……亲自下的旨?”
“召集了群臣,当众宣读了圣旨。”
还真是他的风格,只要想做的事情,不会留下一丝的余地。
可他有没有在意过她,那可是她在世上的唯一一个亲人了,就算没了情也不至于迁怒于别人吧。
“咳,咳咳……”
“娘娘!”
莫然猛烈的咳嗽了几声,张开手之后,手心竟然留存了一滩血迹。
“娘娘还是到床上躺着吧,这里风凉,吹坏了身子。”
她没有言语,也是,已经是一具空躯了,热的还是冷的又有什么区别?
岑儿把她扶到了床上,细心的掖好了被角,默默的退了出去。
就这样过了半个月,莫然的身子时好时坏的,总是在半夜里发起高烧,又在清晨时退下去,就算是铁打的身子一天天得折腾也受不了。
岑儿想了又想,还是拿起了北庆王给的那只骨笛。
这次梅良瑜没有来。
北庆王府的人买通了侍卫,换了在卿俪宫门口的让,现在门口守卫的人都是梅良瑜的人。
梅良瑜这几日忙着百国朝贺的事情,实在脱不开身,知道莫然最信任的太医就是徐太医了,于是便把他偷偷的在半夜里送进了卿俪宫。
“娘娘,这才多久未见,娘娘就已经憔悴成这个样子了?”
徐太医是悄悄进去的,连莫然都是在他来了之后才知道的。
他进来的时候,莫然正对着一只扑火的飞蛾伤春悲秋,冷不防的听到了他的声音,竟是比什么都还亲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