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含清有些担忧。
为洛九天担忧。
她并不怕诡谲树的毒,但她怕洛九天中招。
“无妨。”洛九天握紧夏含清的手,让她别担心。
很快,两人走到了正堂的门口,从这间屋里,传出若有若无的药香。
“请问,老张在家吗?”夏含清冲着屋里喊话。
过了一会儿,屋里走出一个身着短衫长裤的男人,他看着不显老,但也并不算年轻。
“是你们找我?有事儿吗?”老张看着洛九天,眼皮耷拉着,没有什么神采。
洛九天看了一眼老张,忽然开口:“我,要从你这里买个消息。”
“嘿!”夏含清轻轻撞了一下洛九天,小声提醒:“我们是来借牛车的,你别搞错了……”
老张并不在意夏含清的话,反而问洛九天:“报酬呢?”
他先问的是报酬,而非买什么消息。洛九天笑了:“一时之间,我还没有钱。”
“那你能替我杀个人吗?”老张问。
“可以。”洛九天答。
夏含清:……
现在到底是什么状况?
明明,是来借牛车的啊!怎么忽然之间,转到杀人了?
洛九天,杀人犯法,你知不知道?
下一刻,夏含清又回想起来,这里已经不是地球了。
这里,这里……
这路杀人也犯法,只是,律法遇上江湖人时,总有些不奏效。
这一边,洛九天答应了老张的请求,老张反过来问洛九天:“你要打听什么消息?”
“我要你帮我找一个人。”洛九天仔细描述洛云天的形象:“她个子高挑,现在肚子里揣个宝宝,已经三个半月。她身体不好,长相……”
他问老张:“可有纸笔?”
老张伸手指向屋里的书桌,洛九天自己研磨自己铺纸,落笔之间,很快将洛云天形象绘画出来。
“真像!”夏含清感叹。
明明是白纸黑墨,单纯的颜色,偏偏就把洛云天的容貌与神情都逼真比表现出来。
“是敌是友?如何确认身份?”老张问。
洛九天回答:“家中堂姐,血缘亲人。身份……”‘
洛九天思索一番,对老张说:“你就问她,可知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
老张点头,又问:“如何作答为正解?”
夏含清:……
虽然还不清楚现在的状况,但是她似乎已经知道洛九天和老张在搞什么。
抢在洛九天报出那二十四字之前,夏含清急切地插话:“笨蛋,那家伙是从美国回来的,万一她不会背呢?”
“额……”
洛九天还真没考虑到这一点。
趁着洛九天不说话,夏含清对老张说:“要是找到了人,你就问她,洛金翎和洛银翎谁帅!”
老张倒不计较夏含清忽然插话,只问:“何为正解?”
夏含清嘿嘿一笑:“洛白翎!”
夏含清被老张赶出门,她自己在院子里转悠,老张则和洛九天商议具体事宜。
“含清,走了。”只聊了一刻钟,洛九天就从屋里走出来,老张就跟在他身边。
夏含清乖乖跟上,她想问洛九天,他和老张聊了什么,但老张本人还在呢,她就没有开口。
过了一会儿,老张牵起牛车,赶到门口,招呼两个人上车,两人立刻上车,进入车厢里。
车厢宽敞,里面还很精致,甚至有煮茶的小铜壶。
夏含清和洛九天躺一块儿,老张在外面负责驾车。
他一声吆喝,老牛立刻迈开四蹄,慢悠悠地往外走。
“嘿呦,很稳啊!”夏含清挺满意。
等牛车走了几分钟,夏含清压低声音,问洛九天:“洛九天,他让你杀什么人啊?”
洛九天从袖子里掏出一张纸:“看。”
这张纸不大,但是已经通体泛黄。纸上有小人像,看得出已经是很多年前的作品。
“这个人。”夏含清仔细分辨了一下,然后非常确定地说:“不认识。”
会认识才怪……
洛九天没好气地把小纸收起来,顺手刮了刮夏含清的鼻子。
夏含清攥住洛九天的手,不让他使坏。
牛车说慢,其实也不算太慢。夏含清刚觉着累,打算同洛九天抱怨一下时,牛车已经停下来,老张对他们说:“到了。”
夏含清闻言,麻溜地下车。
她此时站在街边,看到了一个全新的世界。
路边没有刷着白色石灰的树,也没有路灯,没有宣传海报或横幅。
下午的阳光太盛,临街的铺子虽然开着,但并没有多少客人。
各家店铺的门窗,都比村里精致,临街也看不到土坯房,都是砖瓦结构。
偶有行人路过,女人们撑着伞遮阳,男人们手里摇着扇子扇风。他们身上的衣衫都很薄,但遮蔽全身。轻薄的广袖长衫,穿在他们身上,无比合宜。
这才是真正的古装剧,没有一丝违和,因为这就是他们本来的生活。
在这里,她和洛九天,就像两个突兀的外来者。
“洛九天,我们……”夏含清扯着洛九天的胳膊:“我们,赚钱买衣裳好不好?”
现在的他们,在别人眼里,奇装异服。
“好,买衣裳。”
洛九天牵起夏含清,往成衣铺子走。
“洛九天。”夏含清拖着洛九天,小声提醒:“我们没有钱……”
“无需担忧。”洛九天从身上掏出一个袋子:“老张给了我一些银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