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二人立刻点头领命,飞身过桥。脚尖轻点地面,一个纵跳就落到了鬼眉和阿木跟前。同时抱拳说了声“领教”,直接就朝他二人分别出招打来。
苗俊伟使的是一双狮虎龙须钩,上来就取阿木头脸。吴春花则抽出腰后别着的一副三棱峨嵋刺,直插鬼眉胸口。两人其貌不扬,却是打得劲风袭面,不容轻忽。
阿木见鬼眉没空搭理他,倒是自己掂量着,不想杀人也不想和人打架,可又很不愿被人纠缠。悠着劲和苗俊伟过了几招,然后一个不耐烦,甩手将他给扔回了桥那头。因着阿木只想摆脱纠缠,手下并不有意重创对手,而苗俊伟自己也没有当初鬼眉的执着,所以并未受什么要紧的伤,只暗地里自尊心很是过不去。没有人喜欢做手下败将,还是当着自家一众上下老小这许多人的面,以实力十分悬殊之态败北。
那半边战事已了,鬼眉这边却是仍和吴春花打得十分热闹。狮虎龙须钩没有钩出天煞帮的威风,这三棱峨嵋刺,却是刺出了天煞帮的煞气。在其上,天雷收妖,电光直指鬼眉天灵盖;在其侧,银蛇吐信,招招狠插鬼眉胸腹;在其下,麦芒横生,尖刺连扎鬼眉下盘不断。对方招式凶险,狠戾刚果,鬼眉却如游鱼飞鸟,忽上忽下,以速度之胜每每避开,叫人不能得意。出手更是犹如蜘蛛吐丝,藤蔓抽枝,时时缠向那握着峨嵋刺的手腕。
这两人,一个招招猛厉欲扎对方要害,誓要辣手摧花。另一个则是以柔克刚,连连捕抓对方脉门,一心想要卸了对方兵器。若是暂时忽略两人的容貌妍媸,一白一黄两道身影在空中翻飞来去,衣袂随风舞动旋转,倒是犹如两朵热烈绽放的夏花,十分好看。
打了几十个来回,鬼眉也失了耐性,指尖在腰带处一抹,夹出银针就要扎往对方腕部。
“住手!”出声的依旧是苗震风,方才见了鬼眉和阿木的泼墨浓眉,已有几分猜测,只是不曾想通,自己何时何地招惹了鬼眉?惹得她无端上门寻衅。此刻见了银针现身,自然肯定无疑。
吴春花见师父出令收手,翻身避开鬼眉的银针,操着三棱峨嵋刺就回了桥那边,和脸色不太好看的苗俊伟站到一处。虽未吃亏,却是半点儿便宜也占不着,心里并不如表面镇定。所以,也未必能较那苗俊伟多出一分开心颜色。
人家不打了,鬼眉也只好悻悻地收回银针,拍了拍衣上的尘土。
苗震风从桥上踱步过来,撑着三角眼耷拉的眼皮,看着鬼眉道:“鬼眉姑娘不常在朝旭国走动,不知今日刮的什么风,姑娘如何忽然现身我天煞帮门前了?”
“自然是找当家人说话的。”鬼眉见被对方认出,也不惊疑,悠悠然应了一声。
“哦?不知苗某何德何能,竟让威震海内,名扬四方的鬼眉姑娘有暇垂青,不远万里来此和苗某说话?又不知是什么样要紧的话,令鬼眉姑娘这般不辞劳苦?”
“好说,好说!帮主抬举了。”鬼眉打了个哈哈,抱拳笑道,“能让人不远万里疲于奔命的,自然是个‘利’字。本姑娘今儿个来找帮主,其实是来拜山头的。”
苗震风皮笑肉不笑,扯了扯唇角道:“姑娘这话才是对苗某抬举了。江湖之人皆知,鬼眉姑娘从不看人脸色行事,如何今儿说起这般自谦的话来?还一下子从瀚宇国都,跑到这朝旭国的荒山上来折煞苗某。”
鬼眉捋捋额前的碎发,无害笑道:“鬼眉既是不顾远途辛劳前来,自然是诚心和帮主说话的。不如,帮主别去计较鬼眉空手上门,未曾备礼,还是赏个坐的地方,容我喝杯茶润润嗓子,再一一仔细说与你听,可好?”
苗震风嘴角抖了抖,谁说介意的是她上门不曾备礼了?!心中欲听话里究竟,便也顺势而为,摊掌扬了扬,朝桥后的屋舍示意道:“寒门陋室,还望二位莫要见笑。请!”
鬼眉对苗震风手下众人敢怒不敢言的模样选择视若无睹,带着阿木和他的小瓜,潇潇洒洒随苗震风过了石头小桥,进了不甚高大的两扇黑铁门扉。
门外看着缺些气势,进内一瞧,倒是别有洞天。半段砖石砌就,半段是打通的岩洞,前后左右一连,占地十分空阔。矮檐不过数步,进去就是说话可见回音的高悬洞顶。四周在洞壁上插着火把,地上燃着火盆,簇簇闪闪,照得洞壁的岩石泛出一层别样荧光。往里有几级台阶另隔开一块空地,铺了兽皮,置了桌椅。
鬼眉暗忖,这才像个占山为王的样子,没得门外那模样叫人瞧了小家子气。
苗震风将二人带上石台,让了座,示意手下上了茶,寒暄道:“素闻姑娘喜茶,只是,山野之中不得上品,还请姑娘莫要嫌弃。”说着,使了内力将茶盏在石桌上推了过去。
阿木早已在他动手的那一刻有所察觉,不动声色,只轻抬一指扣住杯沿止住滑动之势,巧巧停在鬼眉可以就手之处。杯身不碎不裂,茶水点滴未洒。
鬼眉瞥见苗震风暗自惊诧地扫了阿木一眼,心内颇感自豪。这孩子,当日可真是捡对宝了。端杯泯了一口,笑道:“帮主过谦了。真正上品之茶都是初生于山野之地,只是后来为人所识其好,挪了回去,倒是有些可惜失了本土纯真。况这饮茶还贵乎冲泡之水,帮主这清冽甘醇的山泉之水,又是别处无法企及。鬼眉甚是觉得对味。”
“姑娘喜欢就好。”苗震风敷衍笑笑,问道,“姑娘不如爽直相告,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