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发狠地说:
“听着,所有人的耳朵都给老子竖起来、招子亮起来,就是挖地三尺也要把这人找到,不把他剁成肉浆不解老子的心头之恨!”
但是事实证明当家的这句狠话只是说来解气而已,并没有对大黑山的除奸活动起到任何作用。
山上派了专人眼睛都不眨地一路盯到底:从打开库房、第一遍检查食材,然后严格监视着一路送往伙房,再看着厨师切菜、入锅,或炒或煮,每一道工序和投入作料都由专人盯住;然后又由人一路盯得严严实实地送到大厅里,又有专人试尝。
这一路下来都没有任何纰漏或问题。
所有人都拿眼瞪着自己的当家,只见他发狠地吃喝着,直到结束,没有问题。
但是接下来等到当家的取过自己的茶壶喝了几口之后,咕咚一声,他又倒下了!医官慌忙无错上前一检查,无奈地一把手一摊:这回又是百日醉!
老天,这人是什么时候动的手脚?刚才饭前明明还看着当家的喝茶,那时都没事的。而茶就放在当家身边的案桌上。
大家不寒而栗:这究竟是人还是鬼啊?什么时候黄村竟然出了这样的人物,不会是那义云亲自上山来了吧?太可怕了!
这人太狠了,神出鬼没、无孔不入。而除非山贼们在山上可以连续几天不吃不喝,不然仍然免不了要遭殃。
要疯了要疯了!这日子真的是没法过了!
于是第四天一整天,山贼们就耗费在查找蛛丝马迹上了,一直忙到天黑,累得动弹不了,却还是一所获!
第五天,下毒的人依然没有找到,不过所有人都不敢食用任何东西了,这样捱到日落时分。大部分人都饿得快走不动了。这滋味比之于百日醉或泻药,同样让人以难以忍受。
第六天清晨,凡是半夜起来偷食的山贼们都无一例外遭到了惩罚:有一只粥桶里被投了百日醉、另一只里则被投了泻药。
中午,被医官救治清醒过来的山贼当家摇摇晃晃地来到聚义厅外,他怅然地抬头望了望飘着黑旗的天空,总觉得似乎有什么不对。
他于是随口叫了一人过来,对他说:“你给老子看看那黑旗,老子好象有些眼花了。”
那山贼抬头看看,张大嘴巴,半天不说话。
“怎么回事。说!”
“当家的,黑旗上有字。”
那人战战惊惊地说。
“屁话,老子不知道有字吗?你看看,是不是‘威震黑山’?”
“当家的,我,我不认字!”
当家的一听气不打一处来,就朝他屁股上狠狠踢了一脚,喝道:“去,给老子找个识字的来;老子瞧着这黑旗怎么看怎么别扭。怕是要换句话了!”
那小子慌慌张张地去了,不多时就带了一个人咚咚咚地跑到当家面前,上气不接下气地说:“当家的,他。他识字。”
“给老子念念!”
后来的这人张了张口,却没有发声。
当家的奇怪地望着他:“你不会是也不识字吧,敢来糊弄老子?”
那人瑟瑟发抖,说:“我认得的。那不是好话。我不敢念。”
“什么?老子定的‘威震黑山’,你竟然说不是好话?”
“当……当家的,那上面不是威震黑山。共有十个字。”
“十个字?老子先前还以为是眼花了呢!你念来听听,老子也不识字。”
“哦,那上面,那上面写的是:‘山上药有解,黄村毒不治’……”
当家的听了,怒目圆睁,“咚”地一声仰面倒下了。
慌得两人连忙把他扶住,一边惶急地大喊医官。
很快,凡是能动的头目都赶来了,在医官的一番急救下,当家的终于醒过来了。
“老子没事,只是给气坏了。”
他叹息着说。
在场的人全松了一口气。
当家的接着安排说:“从今天起,喝山泉、吃野果;抗不住的人自己去别的村子从村民锅里自己抢点,吃完马上回来换别人去。老子就不信了,这人的药难道是用车拉上山来的,就用不完使不尽?咱们和他耗!”
“当家的,那黄村咱们还去不去了?”
当家的把眼睛一瞪:“先把人养好再说,黄村、黄村,老子和你没完!”
……
这天夜里,义云正在狗蛋屋里,两个人正躺在床上说着话;这时窗外黑影一闪,有什么动物跳了进来落在床前。
狗蛋惊喜地叫出声来:“啊,是猿姐!”说着就一下子从床上蹦起来。
义云说:“不要燃灯火。”
狗蛋就抓住灰猿的手,他们非常默契娴熟地在地上同时翻了一个跟斗。
狗蛋欢快地哈哈笑出声来。
义云这才说话:“猿姐辛苦了,黄村真是多亏你了,义云谢过。”
灰猿吱吱吱地叫了数声,义云就点头说:“好,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你去山上好好休养几天吧。先不要管村里的事情,过几天我会去老地方找你。”
灰猿又吱吱叫两声,狗蛋听懂了,忙说:“猿姐你慢走!”
灰猿就刷地一下蹿出去,眨眼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狗蛋这才恍然大悟,他兴奋地对义云说:
“啊,我明白了,原来你是让猿姐到大黑山捣乱去了。”
义云笑而不语,不过却嘱咐狗蛋,千万不能把灰猿的事说出去。
两人于是一觉睡去。
等到第二天清早,义云忽然被狗蛋的惊叫吵醒了。他睁眼一看,只见狗蛋手里提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