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宛新便走出了柴房的门,方才柳氏发出叫喊的时候,吓了门外的明月一跳,她差一点就闯进屋子,生怕小姐出现什么纰漏。在她正纠结的时候,宛新出门走了出来。见小姐毫发无伤,明月伸头往柴房里面探望,看到柳氏蜷缩在一个角落,双目空洞,盯着一个点,念念有词。
“小姐,她?”明月开口问道。
“她?嫡母觉得这里太苦,有点受不住了,可惜了我那盘好菜。我们走吧。”宛新对柳氏没有丝毫的同情,反而对洒落一地酒菜更加的不舍。
就在宛新离去不久,花音来到了关押柳氏的柴房,她可没像宛新一样还带了酒菜,也没有宛新的好脸色,进入到柴房,连忙用手捂住了鼻子,皱着眉毛,嫌弃的看着宛如疯婆子一样的柳氏,“夫人,你可还好?”
“不可能,不可能。”柳氏就跟没有看到花音一样,嘴里反复唠叨着一句话。
花音嫌恶的看了眼已经肮脏不堪的柳氏,任谁也不会相信这个疯婆子会是曾经风情万种的沈家主母,“夫人,我是奉老爷之命前来。”
听到老爷二字,柳氏突然有了反应,嗖的起身扑向了花音,花音没有任何防备,被柳氏推到在地,后脑狠狠地磕在了地面上,疼得她瞬间眼泪就飚了出来。
“老爷,老爷呢。”柳氏抓住花音的衣领问道,“没有老爷,老爷在哪。”
“放开我,你放开我,你这个疯子!”花音吓得拼命甩开柳氏的牵制,头也不回的跑出了柴房。
“老爷,老爷,不可能,不可能的。”后面传来柳氏喃喃自语的声音。
花音哭着跑回了沈老爷的屋子,进门就扑进了沈老爷的怀中,丝毫没有理会还站在一旁的姜氏,“老爷,老爷,呜呜呜……”
姜氏此时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尴尬的看着花音在沈老爷怀嘤咛啼哭,双眉不由自主的皱了起来,已经低垂的眼帘已经露出一丝凶光。
“怎么了这是,怎么哭了?”沈老爷摸着花音的脑袋,关切的问道,突然感觉自己手中湿热,抬手一看,花音的后脑居然破了皮,血流了他一手。“天,你怎么流血了?”
花音这才发现自己居然头破血流之态,俏脸惨白,看着沈老爷沾满鲜血的手,楚楚可怜的说道,“夫人她打我。老爷你要为我做主。”
“什么?”沈老爷瞬间从椅子上站了起来,“那个贱人居然敢打你?”
花音眼珠子一转,一口咬确定,“老爷,你不是让我去看看柳氏么,谁知道我刚一进门,她便把我按住往墙上撞,要不是我跑的快,老爷说不定就见不到我了。老爷救我,救我。”
花音的哭诉,姜氏早就看出了漏洞,只有沈老爷完全相信了花音的说辞,“我不是让你看看柳氏的态度,她居然顽固不灵!家门不幸家门不幸!”
原来沈老爷对柳氏已经有放她一马的打算,花音主动请缨提出去看一看柳氏的态度,而姜氏正好不想去,沈老爷念及花音跟柳氏有一段主仆之情,便同意让她去了。
花音哪里真的像让柳氏平安无事的走出来,按照她对柳氏的了解,如果柳氏毫发无伤,那么下场惨痛的一定是她,她到了柴房门口还在思考应该怎么办,没想到柳氏的突然攻击,居然给了花音一个很好的理由。
沈老爷看到自己心爱的小妾受了伤,心中所剩的最后一丝怜悯也不复存在,恶狠狠的说道,“如此贱人,实属家门不幸,姜氏你去处理了吧,记得要处理的干净,不要落人话柄,你可知道?”
姜氏听到老爷的吩咐,瞬间明白沈老爷这是要处死柳氏,并且制造出柳氏暴病而死的假象,一方面给二房三房一个交代,一方面给柳氏娘家一个交代,柳氏娘家在京城经营茶庄,可以说垄断了京城的所有茶叶的供销。他们茶叶的运输基本也都是通过沈家水运发往北梁各地。沈老爷并不像因此损失了一个大客户,所以决定让柳氏“暴病”身亡。
姜氏领命前去操办,虽然她不像柳氏那么有处理内宅的经验,但平时处死个丫鬟,不让官府抓住话柄也还是有的,姜氏轻车熟路的下去准备。
果真三天之后,便传出柳氏因为产子而身亡的消息,而柳氏的儿子也因先天不足随娘亲一起夭折。宛新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一点也不意外,所有的一切都跟她想的一样。柳氏的死没有给沈家带来任何的印象,就连柳氏的娘家也只是前来悼念,并没有为难沈老爷,只是说,不应该让柳氏这么大年纪还怀胎,所以才有了生命危险。只有谢柳氏感到其中必有不可告人的秘密,可她现在连门都出不了,也就不了了之。
柳氏出殡那天,只有沈如菲真正的痛哭流涕,她在严家过的并不好,要不是因为四分之音的沈家家产,严家怎么会留住她,现在她的地位可以说连丫鬟都不如。严谨非从成亲的那一天便没有与她同房,嫌弃她的不洁之身,而下人们也是随着主子眼色行事,没有一个人把她当成严家的少奶奶。严老爷和严夫人看到她更是唉声叹气,严谨非顾忌双亲的身体,便禁止让沈如菲踏出院子。
沈如菲现在的日子,可以说跟坐牢一样。如今自己的娘亲突然撒手而去,她唯一的靠山也不在了,她怎能不伤心?在葬礼上,柳氏唯一的哥哥,也就是现在柳家经营茶庄的少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