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夜里,江风徐来,火焰飞扬,天平村已经烧成了一片火海。
很多小鬼子被困在了起火的屋子里,大火吞噬了他们的身体,也引燃了他们身上的子弹和手雷,于是爆炸声震天响,火焰升腾,如浪涛般汹涌澎湃。
有的小鬼子侥幸逃出了起火的房子,可是,街道上热浪逼人浓烟弥漫,他们跑着跑着便一头栽到地上,再也没有爬起来了……
岗村大尉看着这混乱的场面,又惊又怒,却听一个少尉叫道:“大佐,西面火势不大……”
“不,”岗村露出了疯狂的笑意,恶狠狠地说道:“恶毒的支那人,他们用的是围三缺一的诡计……死,也不能让他们得逞!”
一众随从听得满脸惊愕,纷纷望向了岗村大尉。
岗村大步朝院门口的卡车走去,命令道:“村上君,一路向北,卡车开路……吉田君,带人上车!”
“嗨!”村上慌忙跑向了卡车,钻进了驾驶台。
吉田少尉身边聚起来的也不过二十多号人,闻言急忙爬上了车厢,拔出刺刀就割掉了车厢的篷布,一左一右架起了机枪,准备突围。
岗村大尉坐在副驾驶上面带疯狂的笑意,“村上,冲出去,不要停留,跑得越远越好!”
“嗨!”村上一点头,“天皇万岁!”便架着车冲向了火海。
你道小鬼子为什么不从村西突围,其实,这就与小鬼子拼刺刀的时候坚持退弹是一个道理。
美军占领日本的时候,麦克阿瑟将军曾经说过一句话,“日本就是一个十四岁的孩子”。这句话是经过冷静地观察和理性地思考得出的,日本人骨子里就是一个处于叛逆期的孩子,执拗,执拗得有些残忍!
日本军人战死沙场不叫牺牲,也不叫殉国,而叫做“玉碎”,因为他们执拗地认为自己做到了“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李四维带着廖黑牛匆匆赶到村北,却见韦正和森蛮子已经组织兄弟们架起了枪,正满脸兴奋地望着火光冲天的天平村,他们身后还堆着不少的柴禾,准备好的柴禾根本没有用完……
李四维大步走到韦正面前,面色阴沉,“韦排长,你搞什么?”
韦正微微地垂下了目光,没有言语。
黄化急忙笑呵呵地凑了过来,“长官,是贫道的意思,他们想请道爷吃枪子儿,道爷当然也要请他们吃枪子儿了。”
“胡闹!”李四维瞪了黄化一眼,“你这是再拿兄弟们的性命开玩笑,小鬼子有卡车,万一他们冲出来了,你们这点人枪能挡住他们吗?”
韦正脖子一梗,望着李四维:“长官,老子不怕死,拼了命也会挡住他们。”
“我们也不怕,”森蛮子和其他弟兄也都望着李四维,目光炯炯,“长官,我们就想多搞一点儿枪。”
李四维心中一软,只得冲黄化恨恨地骂道:“老子让你把下巴上那几撮毛刮了,你没听到吗?”
“嘿嘿,”黄化一愣,满脸赔笑,“贫道这就刮这就刮……”
李四维无奈地苦笑一声,就见马路上的火苗四散纷飞,一辆卡车冲破了马路上的柴禾堆,疾驰而来……
“打!”李四维大吼一声,一众兄弟就对着那卡车招呼起来,“砰砰……”
鬼子从火光之处来,火光照耀之下,小鬼子就成了活靶子,不过这移动的靶子也不那么好打。
小鬼子看不清黑暗中的国军,只得开动机枪对着枪声传来的方向一阵乱射,“哒哒哒……”那火力却很猛,瞬间便把国军的火力压制了下去。
“砰砰砰……”众人的子弹纷纷向那机枪手招呼过去,两挺机枪瞬间便哑了火。
毕竟双拳难敌四手,卡车上的小鬼子死伤殆尽,村上将油门踩到了底,落荒而逃。
“一个都不能放走!”李四维大喝一声,便端起长枪冲了出去。
“一个都不能放走,”众人呐喊着便跟了过去,朝着那卡车就拼命地追赶。
可是,卡车毕竟是卡车,在这般寒冷的夜里,人又怎么追得上卡车呢?冰冷的空气从口鼻里钻进去,刺得呼吸道生痛,刚追了半里地,众人就已经上气不接下气了……眼见着卡车越跑越远,李四维的一颗心渐渐地沉了下去。
“哪里逃?”突然,人群中一声大喝,一道身影如离弦之箭一般蹿了出去,几个跳跃之后,便落到了三五十米开外的卡车上。
众人都是一惊,李四维失声道:“是哪个?”
廖黑牛嘿嘿一笑,“除了那个杂毛老道还能有谁?”
正在此时,只听“哐当”一声巨响,那卡车身子一侧,冲下了马路,陷进了马路边的水沟里。
“快,快,”众人精神一振,撒开脚丫子又追了上去。
卡车斜着栽倒在水沟里,尸体和物品撒了一地,黄化俯身压着的正是岗村大尉。
岗村大尉被黄化掐着后脖子,按倒在地死死地压住,任由他挣得面红脖子粗,却根本摆脱不了那大山般的重压!
李四维快步跑上去,满脸诧异地打量着黄化,暗暗心惊,这道士还会轻功?
黄化嘿嘿一笑,“长官,抓了个活口。”
李四维看了看岗村大尉,冲黄化道:“宰了!”
“宰了?”黄化一愣。
李四维一点头,“把他衣服扒了,自己换上,他的武器也归你了。”
“这……”黄化有点犹豫,“降者不杀啊……”
李四维指着还在拼命挣扎的岗村,摇了摇头,“他不是降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