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门的枪炮声还在响,台儿庄西北面的大小村庄里也是枪炮声四起,火光冲天!
台儿庄南站戒备森严,灯火昏黄。
候车大楼楼顶,两个身影默然站立,笔挺如松,静静地望着台儿庄方向,面色凝重。
“孙将军,”一个身影缓缓开口,声音沉缓,“台儿庄关系至巨,不容有失!”
“是!”另一个身影“啪”一个立正,神色坚毅,“孙某不敢有负党国重托,自当死守台儿庄……只是,我部装备简陋,还请白参谋长……”
白参谋长一摆手,“白某自当尽力争取……战防炮和铁甲战车最迟明日凌晨就能到达。”
“是,”孙将军精神一振,“孙某当坐阵台儿庄,我部上下誓与台儿庄共存亡!”
台儿庄,三十一师指挥部灯火通明。
“叮铃铃……”
电话响起,池师长心中一紧,急忙抓起了电话。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带着哭腔的声音,“师长……北门城墙被轰塌了……兄弟们伤亡惨重,团长也身受重伤……”
“慌什么?”池师长浑身一震,沉声道:“你带着弟兄们顶住,老子马上就派人过去。”
说完,池师长急忙挂了电话,环视在座的官佐,目光停在了参议王冠五的身上,“王参议,一八一团王团长身受重伤……现任命你为代理团长,即刻赶往北门阵地。”
“是!”王参议腾地一下站了起来,“啪”地一个敬礼,转身就走。
“冠五!”池师长叫住了他,沉声道:“台儿庄不容有失!”
王参议扭过头,深深地望着池师长,“卑职明白!我在,阵地就在!”
说罢,他转身就走。
王参议的背影消失在门口,池师长回过头,目光炯炯地环视众官佐,“诸位兄弟,我部绝不能坐以待毙……传令各部,准备趁夜反击!”
“反击?”众人都是一怔。
池师长重重地一拳砸在桌子上,掷地有声,“对,趁夜反击!”
凌晨两点多,又一波冲锋被打退,小鬼子嗷嗷叫着往回跑。
“杀啊……”
守军一声呐喊,紧咬不放。
“杀啊……”
西面喊杀声震天响。
“杀啊……”
东面的喊杀声随即响起。
荣仓少佐顿时一惊,“拦住他们!拦住他们……”
荣仓大队拼命阻挡,可是,憋了一夜的守军此时正如下山猛虎,哪里是说拦就拦得住的?
朝阳初升,台儿庄和驿县方向的枪炮声一夜未停。
巨村对岸依旧无敌踪,三团的将士却已经焦躁不安起来。
李四维也站在阵地前,紧紧地望着台儿庄方向升起的浓浓硝烟,双眉紧锁。
“团长。”张羽匆匆而来,“伍老爷子来了,要见你。”
“伍老爷子?”李四维一怔,急忙转身,“走,去看看……他怎么来了?”
张羽笑了笑,“来了很多人,说是战地服务团的,还有担架,要把重伤员抬到兵站医院去。”
“战地服务团吗?”李四维加快了脚步。
村中卫生所,伍若兰望着眼前的年轻人,一脸讶异,“茂仁,你来这里干啥?”
武茂仁嘿嘿一笑,“小姑姑,俺是来干正事儿的……”
伍若兰大眼一瞪,“你个小娃子能干啥正事?”
伍茂仁脖子一梗,“小姑姑,俺现在可是邳县青年抗日救国团的人了,还是战地服务队第十五中队的队长呢!”
“哦,”伍若兰笑眯眯地望着他,“那得多大个官?啥军衔啊?”
伍茂人一怔,红了脸,“俺们栗干事说了,抗日只有分工不同,没有高低贵贱之分……将士们在前线杀敌,俺们就运送伤员……”
“好了,”伍若兰摆了摆手,叹了口气,“路上小心点,子弹可不长眼睛。”
“知道了,”伍茂人腼腆一笑,“小姑姑,俺走了。”
说着,他转身抬起一副担架就往外走了,担架上的战士冲他笑了笑,“小兄弟,辛苦你们了。”
“不辛苦,”伍茂人连忙摇头,“你们在前线杀鬼子,那才是最大的牺牲,俺们就出点力跑跑腿,这是最小的事儿。”
“长大了,”伍若兰望着他的背影,露出了笑容。
村口,伍老爷子看到李四维回来,急忙迎了上来,“李团长,前方战势如何?”
李四维摇摇头,“六十六师奉命驻守巨村,一直没有看到敌人影踪……老爷子,你怎么来了?”
伍老爷子神色一整,满脸严肃,“老朽顺道来看看……看看我伍家儿郎有无贪生怕死之徒?”
李四维浑身一震,“伍家儿郎奋勇杀敌,都是好样的……只是……有五人已经……”
伍老爷子浑身一颤,“是……战……战死了?”
“嗯,”李四维急忙去扶他,“老爷子……”
“老朽没事,”伍老爷子轻轻地让了开去,望着李四维,眼中泪花闪烁,却依旧掷地有声,“为国战死,是他们的荣光,也是我伍氏族人的荣光!伍氏族人会永远记住他们的……李团长,可否把他们的名单给老朽抄誊一份?”
“张羽,”李四维一扭头,望着张羽,“把名册拿来。”
“是,”张羽匆匆而去,他是文书,专门负责这些工作,每一个战死的兄弟都有详尽的记录。
伍老爷子颤巍巍地望着李四维,“吾儿天佑……”
“天佑现在是特勤连的班长了,”李四维勉强笑了笑,“他正和兄弟们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