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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振刚挠挠头:“也就腊月上旬吧,具体初几记不清了,只记得那天早晨来上班的时候被一个老卖家喊住了,说是家里出了点事儿急需用钱,想把手里的物件都给卖出去,我看东西不错,价格也不高,那人又可怜,就买了下来。”
徐景行闻言有点无语,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这是傻人有傻福?还是太傻太天真?
这样的故事能信?
一百个骗子就有九十九个用过这样的梗,三岁小孩子都不会信。
可问题是,这骗子也不知道是看走了眼把手里的宝贝当成了破烂货,还是怎么回事儿,竟然真把这么一对价值不菲的小酒杯卖给了李振刚,这要是让骗子知道了,不知道该怎么后悔呢。
不过东西都到手了,肯定不会再退回去。
所以他也没说什么,只是好笑的问:“那到底是多少钱?”
“咳咳,六千六,”李振刚更加不好意思。
“咦?哥,你行啊,有魄力,敢花这么多钱买一对自个儿看不懂的酒杯,偏偏还让你赚了,简直……”徐景行更加无语,六千六,这对普通上班族来说真不是一个小数字啊。
李振刚现在的工资才五千左右而已,搁一年前,那更是只有苦逼的两三千,得两三个月才能赚回来。
而且别忘了,李振刚已经成家立业了,这工资不是自个儿一个人花,还要养活孩子老婆,花这么多钱买这种“奢侈品”,不是脑子抽风了,就是不想过日子了,当然,还有一种可能,那就是掉进人家设计好的陷阱里了。
人被骗的时候,脑子真的不够用,这跟智商无关,只跟社会经验以及警觉性有关。
也就是这对小酒杯是好东西,如果是赝品,那么现在的李振刚绝对笑不出来,而是哭都找不到地方,好在只是六千六,而不是六万六。
当然,六万六的话,李振刚估计也拿不出来。
也就是说,骗子是摸透了李振刚的经济实力,然后才对症下药的。
李振刚说卖家是老卖家,意思就是熟人,最起码应该是在古玩市场上常见的那种,要不然也当不起“老卖家”这个称呼。估计李振刚就是因为觉得面熟,认为熟人不可能偏熟人,所以放松了警惕。
可实际上绝大多数骗局都是发生在熟人之间,就算之前不是熟人,骗子也会想方设法的跟你成为“熟人”,这样不但可以顺利的打消你的警觉心,更能顺藤摸瓜的摸清楚你的经济实力、社会关系等底细,为接下来的行动做铺垫。
基本上,等到骗子们准备朝你的钱包下手的时候,就已经是整个行动的收尾环节了,其他环节早在你还没就觉察的时候就已经完成了。
那个时候,李振刚这样的“傻子”基本上已经无处可逃,只能等着人家宰割,最关键的是傻子们还傻傻的什么都不知道,甚至,很多傻子在事后都不敢相信那些个“熟人”会是骗子……
再说了,就算李振刚说的老卖家不是以行骗谋生,也不等于人家不会行骗。
古玩市场上混饭吃的都是人精,一个个察言观色的能力绝对是各行各业的楚乔,只要他们想骗人,瞅准了机会随时可以下手。比如说,人家不想在这儿干了,临走的时候打草搂兔子顺手就能赚两笔外快。
估摸着李振刚碰到的这位老卖家就是这种情况。
只是那位老卖家估计死也没想到,那一对小酒杯竟然是难得一见的宝贝。
想到这里,徐景行苦笑道:“哥啊,以后这事儿千万别干了,有这么一会就得了。”
李振刚嘿嘿笑道:“那是当然,你不知道,我这几天吃不好睡不香,老惦记着这对小杯子,生怕是赝品,却又不敢拿出去找人做鉴定,万一真是赝品,都没办法跟媳妇儿交代。”
“咦?还没跟嫂子交代呢?”
“咳咳,没呢,一个月的工资呢,要是让她知道我花那么多钱买了这么俩小酒杯,不得把我剁了呀?”
“哥,你真是我的哥,那你现在可以放心大胆的跟嫂子交代了吧,一个月的工资转手一倒,翻了几百倍,够你下辈子逍遥了。”
“咳咳咳,还是没法交代你,”李振刚老脸通红的讷讷道:“赚钱是赚钱,挪用工资是挪用工资,这性质不一样,”说到这里陪着笑脸道:“老弟,帮我做个证,就说,就说这是我花了一百块钱买的,好不好。”
徐景行差点没笑出声来,这浓眉大眼的家伙竟然也叛变革命了,知道跟媳妇儿耍心眼了,还一百块钱买的,讲故事呢?就这酒杯的品相,就算是赝品也不止一百块钱啊,还不够料钱呢,更别说工钱了。
因此哭笑不得的说道:“你编瞎话也不会编,你去超市里瞅瞅,这个品相的小酒杯卖多少钱,一百块?搜子回信才有鬼呢。”
“那,那该说多少钱呢?”
“最少六百。”
“啊?那么多?”
“我的哥啊,这还多?”
“不是,那个,那个,挪用六百,那也是死罪啊……”
“六百都是死罪,你这日子过得有点艰辛呐,那就四百吧。”
“这个,二百行不?一百一个。”
“随你吧,反正你能把嫂子糊弄过去就好,”徐景行都快没力气说话了,碰上这么个耙耳朵,他说啥好呢。
不过为啥总感觉这家伙明明很苦逼,可脸上却挺幸福?
自己这是在不知不觉中被喂了一顿狗粮吗?
徐景行有点郁闷的瞅了瞅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