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看到程卓真的电话号码,徐景行就大致猜到了程卓真的目的,无非是解释棒打鸳鸯的原因。
当然,他确实也听听程卓真怎么说,毕竟事关他后半生的幸福,不得不谨慎一些,这个时候不是要面子的时候。
所以犹豫了几秒钟后,来到店铺外边才接起电话,“程,程先生,找我什么事儿?”
“怎么?这就改口啦,昨天还喊我程爷爷的,”程卓真在电话那头笑呵呵的问。
徐景行咧咧嘴,“在没得到您的同意之前,我还是跟您保持距离吧。”
“这是有怨气啊,”程卓真继续笑道。
他沉默。
他能没怨气吗?本来好生生的一件事儿硬生生的被他程卓真给弄得那么尴尬。昨天中午,他真的是丢大人了,也就是他的心态比较好,不然的话早就跳脚骂人了,第一次上门,还买了那么多贵重的礼物,结果刚进门没多久就被人赶了出来,换谁能没点怨气?
也就是他这人还算通情达理,换个脾气不好点的,早就跟姓程的一家绝交了。
程卓真没听到他的回答,苦笑道:“好吧,我知道我昨天做的不太对,但是,怎么说呢,唉,你在哪儿?”
这是打算当面解释?
徐景行咧咧嘴,回头看了看屋里的大堆老洒金熟宣纸,叹息一声,“程先生,我正在忙,要不,换个时间吧?”
“你,你这小子……”程卓真显然没想到他会拒绝,有点气急败坏。
徐景行更干脆,咬了咬牙直接挂上电话,这个时候,他可不想跟程卓真纠缠不清,反正听老头儿的意思,依然没打算让他跟程琳在一起,只是想要解释一下棒打鸳鸯的主要原因。
但对徐景行来说,程卓真那么做的原因已经不是最重要的了,最重要的是程卓真已经那么做了,结果不会再有什么变化,还解释什么啊?真想解释的话,一个短信就足够了。
何况他现在很缺钱,赚钱才是第一位的,不然这个年都过不好。
挂上电话返回店内继续喝茶。
许中衡似是见他神色不太好,关切的问:“老弟,有事儿?”
“没什么,一点小事儿,”他摇摇头,不想跟许中衡说那些事儿。
许中衡见状也就不再多问,只是劝他喝茶,同时闲聊,聊的主题当然是他刚刚写的那些字,嘴里多有夸赞之词,但不得不承认的是,许中衡的眼力很好,能夸到点子上,不像柯城的钱东,翻来覆去就是“漂亮”两个字。
几杯茶下肚,疲惫之意一扫而空,他站起来笑道:“继续继续,争取上午完成一半,”但没等他拿起毛笔,电话又响了,这次是程琳打来的。
程卓真的电话他可以不接,但程琳的,那绝对不能不接,别说他现在只是在赚钱,就是在生孩子也得第一时间接听。
程卓真是程卓真,程琳是程琳,这点,他分的很清楚。
“琳姐,什么事儿?”
“你在哪儿呢?”
“啊?怎么了?”
“找你去,不行吗?”
“额,可以,当然可以,”他看了许中衡一眼,然后说道:“就在咱们昨天来的那家字画店里,纸墨风韵,记得不?”
“你去哪儿做什么?”
“帮许大哥写几幅春联。”
“这样啊,什么时候能写完?”
“二百对呢,现在才写了四分之一,写完要到傍晚了。”
“我过去,会不会打扰你?”
“当然不会。”
“那等着。”
“好嘞,”徐景行挂上电话,苦笑着摇摇头,“许大哥,我,我女朋友要过来,不会打扰吧?”
徐景行促狭一笑,“是昨天一块来的那个?当然不会,快请她来,”说完又低声笑问:“老弟,我怎么看你一脸不大情愿的样子?小两口闹别扭了?”
“因为其他事情,”他无奈的摇摇头,“算了,不说了,我继续写春联吧,待会儿她来了让她在一旁看着就行。”
“那岂不是怠慢了?”
“什么怠慢不怠慢的,她就是过来看个热闹,”徐景行说着提起毛笔,继续写。
或许是因为心情的原因,这次提笔之后,写起来就多了点沉重感,笔法也从苏轼的“石压蛤蟆体”换成了正儿八经的颜体字,颜体字是标准的楷体字,结构端庄稳重大气英朗,一笔一划相当讲究,同样是易学难精的字体。
不过用来写春联,倒也没什么不妥,事实上写春联最好还是用楷体、行楷或者行书比较合适,隶书就稍微有点不太应景,尤其是一般人家很少用隶书写的春联,因为隶书的古气太浓,有点压抑。
当然,隶书也不全是那样的,汉隶也相当飘逸,最典型的就是《曹全碑》,《曹全碑》一系的字体颇有些花鸟篆的味道,尾笔多飘逸蜿蜒,整体看起来很是秀气,但跟最常用的楷书、行楷等字体比起来还是有点独立特性,少有人用。
许中衡之前特意嘱咐过,最好用字体较为舒展大气且美观的字体,古怪偏颇的字体就可能的别用。
许中衡嘱咐过,他当然不会犯错,毕竟这不是教学课,而是在做买卖,一切以买家的喜好为主。
所以他主要写楷书和行楷,偶尔也写点行书换换口味。
十点半左右,他写到八十幅的时候,听到有急促的脚步声进来,心里一动连忙抬头,果然是程琳,不过不是程琳一个人,程卓真老头儿在后边跟着。
看到程卓真,他无奈的咧咧嘴,这老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