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景行脸色一黑,“老爷子,你这是在笑话我吧?”
连老爷子满不在乎的撇撇嘴,“我闲的没事儿了笑话你?我想揍你!”
“啊?为什么?”他有点纳闷了。
“你还好意思问,你,你这是欺负人呢,哪有你那样儿带徒弟的?也不管小姑娘能不能消化得了,一股脑的往脑子里塞,你就不怕把人逼坏啊?”老爷子没好气的呵斥道。
原来如此。
他闻言松了一口气,不过也有点小纳闷,难道自己的教学方式真的很过分吗?可是,感觉安心学起来虽然有点吃力,但也在承受范围之内啊。
面对第一个徒弟,也是一段时间内唯一的徒弟,他可宝贝的很呢,怎么可能不顾安心的感受往死里逼。
虽然,他给安心布置的任务是重了点,可绝大部分都不是强制性的,每天完成多少任务,取决了安心自己,而不是他本人。因此也谈不上把人逼坏。
事实上,他不但没有把安心逼坏,恰恰相反,安心的进步非常大,尤其是国学素养在飞提升,不但书法已经初窥门径,在杂学方面也勉强能跟上他的节奏了,不像刚开始的时候对传统文化的了解几乎略等于零。
而这就是他要给安心打下的基础。
当然,现在只不过是基础中基础,距离真正的入门还差得远呢。
他正准备解释的时候,安心在一旁笑道:“连爷爷,我能接受呢,而且非常喜欢。”
连老爷子呆了一呆,“都能理解?”
“也不是全部,不过师父说了,暂时理解不了没关系,记在心里,以后说不定什么时候就顿悟了,”安心脆生生的答道,眼神里洋溢着莫名的满足和幸福。
老爷子张张嘴巴,忽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了,看了看乖巧又懂事儿的安心,又看了看一脸恬淡的徐景行,忽然长叹一声,“你小子,收了个好徒弟啊,知道维护你这个当师父的,还那么好学,简直……”
“嘿嘿,那是,我别的本事没有,眼光还是不错的,收徒弟就要收最好的,说不定,我这个徒弟还真有可能成为你说的国学大师呢,”徐景行得意的笑道。
“更难得的是你小子的鬼心思不少,虽然,虽然不知道你的教学方法到底有有用没有,可听起来却很有道理,”老爷子揉了揉眉头,“或许,真有可能教出个女先生来。”
先生这个词可不是随便用的,搁在以前那是非常有分量的一个尊称。至于女先生,那就更难得了,时至今日,有资格被人喊一声“先生”的女性,可以说是屈指可数。
不是说出色的女性少,恰恰相反,从古自今不逊色于男性的女星非常之多,但有资格被人称呼为先生的,扳着指头数数有几个?
因为先生这个词,在以前主要用来称呼那些有文化有涵养的人,跟“壮士”“好汉”一类差不多,“女先生”就跟“女壮士”“女好汉”一个性质。
当然,现在这个社会里,已经没有多少人还在乎这些东西,大师都满街乱跑了,先生又算得了什么呢?得了实利才是真的,只要有利可图,你就是挂上一个玉皇大帝的名号,也多的是人追捧。
尤其是传统文化,在现在更是变成了某些人博取名利的一个工具,比如说某明星仗着自己会画点东西整天卖弄有文化的人设。其实要说那画吧,看着还不错,但也就是入门水平,搁在古代也就是一个县城头牌的水平,可现在呢,竟然成了文化人的代表之一。
可谁能有说什么呢?人家也没碍着谁的事儿。
所以,徐景行对那些虚头巴脑的头衔根本不感兴趣,女先生?现在谁还知道女先生这个词的分量?甚至绝大部分人只当先生这个词是男士的专属称呼。
记得杨绛先生去世的时候,某大v还在微博上笑话人家报社用错了词汇呢,更好笑的是竟然有一大群人在后边跟着一起批判。被人打脸后又生搬硬套的说女先生原指女说书先生,在古代是个很没地位的职业云云。
好笑不?徐景行当时也笑了半天,笑那些人的无知。
可笑过之后呢?不觉得可悲吗?还是可怜?
不过他也没什么拯救苍生传播文化种子的高尚觉悟,笑过叹过之后继续过他的小日子,他不想不愿也不能掺和到那些事情里,以前如此,现在也如此。
因此听老爷子提到“女先生”三个字,神色之间颇有些不以为然,但也没说别的。
连老爷子注意到他的神态,起始还有些恼怒,可是跟着长叹一声不说话了,老爷子能说什么?现在这种状况是怎么造成的,老爷子比谁看的更清楚,毕竟是经历了两个朝代的兴衰的人。
因此老爷子意兴阑珊的儿摇摇头,“算了算了,作画作画,小子,你把我的心情弄坏了,你看着办!”
徐景行有点哭笑不得,什么叫我看着办?我咋知道怎么办?
不过他却清楚,老爷子只是这么一说而已,让他作画估计也是用来打时间的,不过他更像给老爷子留一件相对而言比较有价值的纪念品,毕竟老爷子的身份在这儿摆着呢,要是老爷子真的看中了他的画并且认真的收藏起来,传出去他可就出名了,说不定能趁机混进书画市场里当个职业画家。
职业画家啊,每天写写画画就有大笔大笔的收入,而且明码标价,一平尺十万八万的,每天画上两幅画,这就是好几十万入账了,多轻松多愉快?
可惜,他更清楚,现在所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