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徐景行的预感变成了现实,老头儿端详一番后指着其中一方道:“这是清中期的歙砚,是一件小极品,算六万块钱好了。”
“六万?”他眉头一皱,反问:“不能便宜一点?”
“小伙子,在潘家园做生意不容易啊,真的不能再便宜了,”老头儿苦笑道,那模样还挺真诚的,可是能在潘家园这种地方混得风生水起,岂是好相与的?
这老狐狸!
他暗自吐槽的同时毫不犹豫的摇摇头,“那算了,您自己留着吧。”
“啊?”这下子轮到老头儿吃惊了,“你,你不再考虑考虑,这歙砚真的很不错啊,你看这雕工,多精致……”
雕工?他悄悄的翻了个白眼,都懒得说什么了,这方砚台是不错,算是一件有点年头的古董,但要说雕工真的多精致,那可拉倒吧,糊弄外行还行,糊弄他这个雕刻行当里的小妖孽,那跟班门弄斧有什么区别?
连一旁的安全都不屑的撇了撇嘴,不过却也乖巧的没有出声,她很清楚她这个师父不是那么好糊弄的人,最后谁占便宜谁吃亏还不一定呢,乖乖的看着就好。
徐景行当然不会吃亏,毫不犹豫的摆摆手,“大爷,别说了,咱们继续谈价格,这一方也是歙砚,这个什么价?别说还六万块啊。”
老头儿讪讪一笑,装模作样地看了看,犹豫一下道:“这一方歙砚比刚才那一方小了点,就算你五万吧……”
“别,还是您收着吧,”他却不等老头儿说完,直接又把这一方砚台给ss了。
被他打断刚准备好的长篇大论,老头儿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起来,片刻后才有点心虚的继续报价。
但结果呢,连续四方砚台都被他给ss了,几乎是一听报价就打断老头儿的话,而这四方砚台的报价也越来越低,从六万到五万再到四万再到两万。
其实他听到第四方砚台那两万块钱的报价时,还真有点心动了,因为那方砚台值两万块钱,虽然算不上捡漏,但拿回去也能当小精品收藏起来。
只是想到他家里已经有好几方砚台了,而且他本人就会雕,再加上他也没有什么收藏砚台的嗜好,所以根本没必要花这个冤枉钱。
有这两万块钱,不如给妹妹买点好吃的呢,妹妹这段时间挺馋新西兰的小牛肉,两万块钱够吃好些日子了。
这么一想,便毫不犹豫的ss掉了。如此一来,他挑出来的六方砚台就剩下那么两方了,其中一方就是那方看起来异常笨拙的澄泥砚。
除了那方笨拙厚重的澄泥砚,另外一方是端砚。
那方端砚的造型像一片肥硕的荷叶,墨池就在荷叶的中心,边缘处雕着荷叶的纹路和形状,在顶端还雕着一只小巧的青蛙,看着倒是挺有趣。不过要说雕工,其实也没好太多,只能算是中规中矩,品相倒是不错,可就是有点新,好像还没有用过,墨汁里干干净净的,甚至看不到磨痕的存在。
如果是使用过的砚台,跟墨锭摩擦那么长时间,肯定会留下一些摩擦的痕迹。
没有摩擦痕迹,也么没有残留的墨色,那只有一种可能,一是这砚台从制造出来到现在就没用过,一般来说,如果是古砚,几乎不会出现这种情况,那就是说,这方砚台很可能是一方新砚。
新砚不值钱吗?也不一定,但雕工这么普通的新砚,却肯定不值多少钱,搁在市场上也就是几百块钱的大路货。
很显然,这老头儿也是这么认为的,要不然不会把这方砚台扔在无人问津的仓库里吃灰。
可老头儿明显不甘心,咬了咬牙报出一个八千块的价格。
听到老头儿的报价,他心里暗骂,面上却故作不屑的哼道:“老爷子,别太过分啊,别以为我年轻就好欺负,这就是一方新砚,成型后都没使用过,连点墨渍都没有,你也好意思报那么高的价格,我跟您说吧,这砚台,我只能出五百块钱。”
“什么?五百?不行,绝对不行,”老头儿一听这个价格,瞬间坐不住了,噌的跳起来喊道:“最低五千。”
“不,最高八百。”
“还是太低,光这一块石头也不止这个价,加上雕工,最少三千。”
“那就一千块钱好了,再多我可就不要了,”他威胁道,本来毫无威慑力的一句话,却让老头儿进入了进退两难之境,因为他之前的表现太干脆了,说不要就不要了,老头儿也吃不准他这句话是砍价的手段,还是真的。
如果只是砍价的手段那还好,如果真的不要了,那可就不太好了,眼睁睁的看着生意从指缝间溜走,可不是一个合格的商人应该犯的错误。所以老头儿想了想,一咬牙道:“一千五,一千五你拿走。”
听到这句话,他悄悄地松了一口气,不过脸上还是有些不善,盯着老头儿看了几秒钟后才道:“看在您是个老前辈的份上,一千五就一千五吧,就当我孝敬您了,”说完把砚台拿过来递给安心,然后指着剩下的笨家伙,“这方呢?”
“这个……”老头儿捻着仅剩的几根胡子琢磨半响,实在找不到什么词儿夸赞,只能悻悻的说道:“这个虽然没什么工,可料很足啊,收你八百,不,五百块钱不算多吧?”
“呵呵,五百……”他不屑的笑笑,“料很足?澄泥砚的料就是河里的细泥而已,再足又能值几个钱?要我说,五十块钱都嫌贵。”
老头儿又急了,“那怎么能行,这好歹也是个老物件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