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董,今天是最后期限了,那个刘辰一定会来找我,我们真的要跟他硬拼吗?”
孙全从电话中郎嵩的声音里听出了一丝慌张和恐惧,“怎么?你慌了?”
郎嵩辩解道:“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觉得,那个刘辰万一真的动起手来,怎么办?我听说他还杀过人???”
刘辰杀过人这件事,孙全自然是知道的,当初在宏宇夺权的事件中,孙全甚至可以说是刘辰传奇的亲身经历者,但这个时候他很清楚郎嵩的担忧,为了安抚郎嵩的不安,他否定了这一事实。
孙全试图通过理性的分析来消除郎嵩内心对于刘辰的恐惧感,他说道:“他要真杀了人,还会这么好好地活着吗?市局的人也不是吃干饭的,放心,他也不敢对你乱来,只是吓唬吓唬你而已,现在是法治社会,他不敢乱来。而且你是通过合法的手段得到罗曼股权的,你就是名正言顺的罗曼董事长,你在法律上站得很稳,不要怕。”
可是孙全的话却说得有些伟光正,作为并不能完全遵守法律法规的郎嵩来说,很难相信这一套,果不其然,郎嵩立马反驳了孙全的话,情绪有些激动地说道:“孙董,我也是摸爬滚打混过来的,你觉得我会相信正义吗?很多时候,我们解决问题就是靠谁的拳头硬,而不是靠所谓的法律,因为法律不可能管到我们每一个人,但生活在我们这个圈子里的人可以,而刘辰,就是和我们在同一个圈子里的人,他可以在法律触及不了的地方给我们致命一击。”
孙全静静地听着郎嵩发泄着他的情绪,等他说完之后,便以过来人的口吻劝慰道:“郎总啊,你明白你的意思,但我还是要说,你多虑了,那刘辰目前还没有那么大的能耐,你刚来可能不了解他,对于他的了解无非是通过别人的口耳相传,而我是一路跟他打着交道过来的,他的本事我很清楚,他就是一个流氓混混。”
“既然你说你是跟他一路打交道过来的,那我问你,你听说过纪小峰吗?”
“纪小峰?”孙全对于这个名字,也是有些惊讶和熟悉,这个名字去年之前也还是江下老百姓口中的风云人物,但在和刘辰的那次事件之后,仿佛从江下消失了似的,再没有看到过这个人出现在大众的视野里。
郎嵩继续向孙全讲述着他所听到的传说:“嗯,就是江下四少之首的那个小衙内,我听说在江下可以只手遮天的纪小峰都被那个刘辰砍断了脚筋,而且那刘辰至今还毫发无伤,你不觉得这很奇怪吗?这个刘辰如果真的只是一个流氓混混,现在早就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怎么可能还会活到现在,而且还活得那么好,我觉得刘辰背后一定有着强大到我们无法逾越的背景。”讲到此处,甚至都可以感受到郎嵩的牙齿在打颤,身体在发抖。
这些传说,孙全当然也都听说过,而且听到的比这要丰富精彩得多,也要悬疑得多,但他通过自己的多方了解再加上自己的判断之后,得到了自己的推论。
“这事我了解,你有没有想过,纪小峰他老爸是江下二把手,他自己被砍断了脚筋他却对刘辰无可奈何,你知道是为什么吗?你真觉得纪小峰动不了刘辰吗?因为他爸是摆在明面上的大人物,有多少双眼睛在盯着,他们敢在风头浪尖的时刻做出大动作吗?他们只是在忍耐,在蛰伏,在等待时机,我敢跟你打包票,那个刘辰迟早有一天会横尸街头,至于什么死法我无法预知,但一定会死得很惨。”
孙全已经把话说得这么透彻明了了,郎嵩心里还没有完全抹去那层担忧:“你这么说也有道理,可是……”
孙全率先不耐烦了,他打断了郎嵩的话,大声说道:“郎总,你就别胡思乱想了,你越怕他,就越中了他的下怀,江下的事,不管黑道白道,我都可以摆平,一个刘辰不足为惧,你只要按照我们的计划进行,就不会有事情,如果你还想进军江下的商业圈,保住罗曼就至关重要,可以说只要你在中兴街站稳了脚跟,你就可以在整个江下站稳了,你难道还想回到省城,回到胡冰城的地盘吃嗟来之食吗?”
郎嵩听了孙全的分析后长叹一口气说道:“好吧,希望事情能够如我们所愿地进行。”
挂了电话,他靠在椅子上默默地抽着烟,回味着孙全在电话中所说的一切,确实自己的目标就是进军江下,在江下这座新兴城市里开拓自己的事业,好不容易迈出了巨大的一步,再缩回那只脚,岂不是白走了吗,而且在今天见到了秦思之后,他还多了一个留在江下的理由。
虽然有了孙全一番苦心的劝告和安慰,但郎嵩心头仍难以隐去对于刘辰的恐惧和不安,他一直坐在了办公室里,抽着烟,思考着,盘算着计划中的每一个细节,等待着刘辰的到来,他知道一旦夜幕降临,刘辰一定会再次出现。
当然他也有自己的主见,他没有打算完全听从孙全的意见,而是给自己准备了另外一条路,作为在胡冰城底下成长起来的人,他深知后路的重要性,“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他并不会像有些人,比如徐光明那样头铁。
郎嵩还打电话叫来了自己的法律顾问,询问了关于自己在罗曼的股份合法性以及在法律上能够站得多稳,得到的结论让他很开心,这些股份是通过正当手续合法获得,至于和春雨之前的私下约定,由于没有太过明显的证据,在法律上并不足以被采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