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他信誓旦旦,疏婵也是不信的,讥诮笑道:“请继续你的表演!”

居然还是不信?气极的喻行川直接打开盒子给她瞧,“喏!药膏,九王叔让我转交给你,说他不方便过来,这药对跌打损伤有奇效,且你一向挑剔,总嫌弃大夫给的药难闻不肯涂抹,这瓶是宫中御医特制,加了桂花香,你最喜欢的。”

桂花,的确是她喜欢的,看来九王叔还是关心她的,否则也不会暗中嘱托她二哥送药来,估摸着是怕当众送来会被人说三道四吧?

疏婵那凉了一天的心总算有所安慰,刚要去接,他却移开手臂不给,“二哥是骗子,甭信我,这药是假的!”

最讨厌他故意吊人胃口,偏偏她还不能发火,毕竟有求于他,先把东西哄来再说,“哎呀!我错了,信你信你,快给我吧!”

喻行川趁机敲诈,“先许个好处再说。”

她二哥一不缺金银,二不缺女人,她还真不晓得该许他什么好,”直说吧!你想要什么?“

瞄了她屋里的丫鬟一眼,喻行川挑眉低笑,“让风荷到我那儿伺候,如何?“

居然又在打她身边丫鬟的主意?疏婵是真的看不透他,低声询问,“你不是喜欢彩心吗?怎的又变心?”

“她都是女刺客了,我还惦记个鬼啊!”说话间,喻行川一直探头瞄着风荷,正在拿鸡毛掸子清扫屋内器具的风荷无意中瞥见她家二少爷正笑眯眯的瞧着她,不知何意,吓得赶紧回了里屋。

疏婵最是清楚她二哥的德性,惯爱沾花惹草的不值得托付,风荷是个好姑娘,她才不会把人往火坑里推,但若直接拒绝他肯定不乐意,保不齐还真不肯给她,于是只能先哄着,

“得空我问问她的意思,姑娘家脸皮薄,这样当众说她肯定不敢回答。“好说歹说,喻行川才答应把药膏给她,临走前还特地嘱咐她,一定要记得帮他问。

终于将人打发走后,疏婵喜滋滋的握着药膏,让细雨帮她涂抹,难得见郡主这么主动的要求上药,倒省得细雨苦口婆心的劝说,清凉的药膏很适合炎炎夏日,淡淡的桂花香不禁又让她想起黎东岳,心间似抹了蜜一般甜,然而细雨瞧着这药膏总觉得不舒服,

“恕奴婢直言,那日庆王殿下已然跟郡主说了狠话,要你对他死心,既然如此就不该再有任何往来,今日又送药膏算怎么回事?这不等于又给了您希望嘛!他到底想怎样?既不肯娶您,又表现出关怀,还得郡主始终放不下他,这般拖泥带水其实更伤人。”

疏婵只顾着开心,并没有想那么许多,毕竟当局者迷旁观者清,经细雨这么一说,她面上的笑容渐失,也开始陷入无尽的惆怅,歪在枕上唉声叹气,

“要说他喜欢我吧!但又不肯帮我退婚,若说他不喜欢吧!又这样暗暗关心我,王叔的心思我实在琢磨不透,他到底在想些什么呢?“

“依奴婢看啊!庆王并不是太在乎郡主的,若然真的对您情深义重,早在皇上赐婚之际,他就该出面阻止,勇敢的跟皇上表明心迹,可他只会逃避,还劝您嫁人,那就证明您对他来说其实是可有可无的,也许他是对您有些好感,但并不是特别强烈非你不可,他不愿为了你去得罪皇上和安王,足以证明这一点。”

这番话是细雨忍了很久都没敢说出口的,之前庆王一直不肯见郡主,细雨还觉得这样挺好,也许日子久了郡主就会放下,偏偏最近两人又开始纠缠不休,她家郡主又是个心细的,庆王这般若即若离,最终害的是郡主啊!只会令她越发放不下!

这话若是她大哥说出来她肯定是不高兴的,但若是细雨那就不一样了,细雨最是了解她的心思,也真心实意为她着想,哪怕她偶尔出言不逊,疏婵也明白那是忠言逆耳,不会与她计较,只默默的品着她的话,

实则每一句她都曾在心里琢磨过,不断的猜测,否定,再怀疑,给自己希望,渐渐失望,再因为一点儿小事儿而燃起希望,这样的日子太过折磨,她也想有一个了断,可事情根本没那么简单。

感情是最难言明的,没有清晰的界定,就好比他才说了狠话,跟着就出现意外,他又出手相救,当她感激之时,他却说只是出于道义,并非私心,正懊恼之际,又收到他拖人送来的药膏,她就又忍不住胡思乱想,连她自个儿都觉得这样摇摆不定很讨厌,但就是找不到破解困境之法,仰躺在床上满目迷惘,

“细雨,我能怎么办?我也很绝望啊!”

主意她倒是有,就是不知郡主肯不肯照做,“庆王既说了心中无你,还支持你嫁给安王,那郡主就该狠心放下他,派人将这瓶药膏送还给他,就说安王已然送来上好的药膏,不需要这瓶,让他晓得您不是没了他就活不了的!”

如果她是呢?但也只是想想,疏婵不敢说,说了又要被这个小丫头教育批评。但那天黎东岳的一番话的确狠狠的伤了她的心,她其实也想使个小性子,让他晓得她不高兴了!于是便鬼使神差的答应了细雨的提议。

派旁人去她还不放心,只能派细雨过去,又怕她说话太冲,特地嘱咐她定要委婉表达,莫让九王叔太难堪。

说到底郡主还是心软,但她毕竟是要做安王妃的,总得慢慢学会硬气,放下那些不可能属于她的人和情感。

她若犹豫不决,细雨就得帮她,帮她下定决心,也许迈开这一步之后,她会发现,其实放下也没那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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