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昂并不知道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他盘腿坐在石台上,抬头看着那巨大的金属门。黑色的淤泥正从四周墙壁上的空洞中流出,这些具有腐蚀性的黑泥仿佛有意识一般全部绕开了里昂,就算有些稍显愚笨触碰到了里昂,里昂也没有任何感觉。
正面拆除这个巨大的铁门明显是不可能的,虽然这个铁门大部分部件都老化锈蚀但是他的主体部分仍然坚固完整,而且就算里昂拆除了这个铁门,铁门后面被保护的那个石门又是个麻烦。
而且里昂现在打不开自己的随身空间,他没有工具,也没有食物。
然而不知道为什么,里昂表现的很平静,他没有感到慌乱或者产生任何的负面情绪,对于目前面临的困境,里昂甚至有点享受。
里昂开始享受起这种黑暗的安静,就如同回到了母体里一般。当然里昂没有母亲她只是在想象着那种感觉。
渐渐的里昂的身形开始改变,并不是像他平时那样改变,他没有从一种生物变成另一种生物,或者改变自己的某个器官以达到某种目的,他没有做那些魔法师或者变形怪都可以做得到事。
说句题外话,魔法师的变形术其实本质是幻术和塑性术的结合,对于变化类人生物他们的方法是用幻象改变自己的体征与面部细节,并不是**上的改变。而变形怪则是通过细胞的分裂以及增生来达到改变外表的目的,所以他们在变形前后需要大量的食物来补充消耗。
但里昂不同,他的那个那个能力更加纯粹本质,里昂可以是这个也可以是那个,只要大小不超出范围,并且被里昂透彻的分析过,那么他就可以是那种东西。
然而里昂很多时候不愿意回想起这种事情,因为这让他觉得自己是这个世界上唯一的异类,虽然他不讨厌孤独,但是他不喜欢这种身份上给他和她爱的人之间带来的隔阂。
虽然现在里昂已经沉下心来变成了那个一直不愿意让外人看到的他最本质的样子。
那是一团无目的肆意流淌的黑色胶状物,没有任何器官也没有任何的生理结构,他作为里昂最本质的形态存在着,并且秉承着存在即合理的原则不接受任何人的反驳。
里昂蠕动着他黑色的身体向台子下滑去,虽然外表看来里昂和那些黑泥没有什么区别,但是他们的本质根本不同。
就如同你从摊贩那里买来一百斤猪肉并把他组合接缝成一个人形,然而就算你制作得再精致他从本质上也和人类没有任何关系。
里昂继续向前滑着,他顺着那排水口向门后的世界滑去。
而就在里昂彻底从那个下水口进入门后的世界时。
墙壁上的那些空洞停止了流淌黑泥,接着在一阵细细碎碎的蠕动爬行声中,一些令人憎恶的东西从里面爬了出来。
首先是一个丑陋斑驳的面具,在黑色淤泥组成的身体的支撑下从孔洞伸出探了出来,然后在一种如同排泄一般的蠕动声后,细长无力的手臂被从孔洞里扯了出来,然后是黑绿色的触手噗的一声,仿佛孔洞内部有什么东西推着它一样将他整个推了出来摔买地上。
这恶心的过程没有停止,一个接一个的,这种绝不是天然的造物被从孔洞中排了出来。
很快,整个大厅就被这种怪物填满。
他们的身体开始发出一种墨绿色的荧光,在荧光的映照下他们的面具变得愈发狰狞。
它们的样子仿佛是蛆虫与章鱼的结合体,上半身细长如同蛆虫,下半身却想臃肿的章鱼,而那面具和不断挥舞着的细长双手又给人以一种具有智慧的混乱疯狂。
他们相互推搡着向那排水口拥入,然而当他们试图将那丑陋的面具探进下水口时,随着一声令人牙酸的摩擦声,面具突然崩裂粉碎,而失去了面具的怪物也变成了一摊肮脏的黑泥。
随着几只怪物的失去,身下的怪物退了回去,然后在经过一番带着血腥味的讨论后,幸存下来的五只面具怪物舔着嘴脸属于同伴的血肉并向铁门那里爬去,幸存下来的五只变得更加聪明,他们用触手盘覆着机关的突起爬上了铁门的顶端,他们用牙齿用细长的爪子开始破坏铁门。
而另一边,里昂已经变成了那种最本质的形态向门的背后探索而去,他没有遇到刚刚掐灭他的光球的那个东西。里昂管那么向前移动,他翻过一道堤坝,爬上一个楼梯,最后他又跌入了水中,污浊的废水迎面而来又从他身边溜走,就这样里昂离开了这段被污水填满的通道他再一次感受的了光洁的地面,里昂凭借着感知观察着周围。
他现在正在一个祭坛的中央,古老的符号被不知名的先人赋予了神奇的力量,随着光芒亮起,祭坛下的深渊中伸出来一条粗大的触手。
随着深渊中的无名怒吼再一次响起,一道灰绿色的干燥的巨大触手从深渊的黑暗中冉冉升起。然而里昂并没有被这个场景所震慑道,不知道为什么他看着这条威力无穷在古老传说中被奉为神袛的触手毫无感觉,甚至有点轻视。
就像猎人的孩子看着成年的野猪,虽然成年的野猪可以轻松的将孩子开膛破肚,然而人类终究比野兽更加高级。
里昂仍然保持着这种形态于触手上那无数的眼睛对峙着,触手微微晃动却没有对里昂发动袭击。
光芒越来越亮直到整个祭坛都被光芒点亮而这光芒甚至开始向那保护着触手本体的深渊涌去。
一阵暴怒的悲鸣从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