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天歌显然是认真的。
“嗯。”
唐十九可不干。
她又不是阿依古丽,对她来说,命由自己不由天可不仅仅是一句心灵鸡汤。
“不学。”
慕容席温润一笑:“六王妃,只学一曲,过几日,能派上用场。”
唐十九顿了脚步。
敏锐察觉,曲天歌忽然让她师从慕容席学琴,必不是为了缓和她和慕容席的关系这么简单。
“什么用场?”
“北齐的使团,还有十日就来了。大梁历朝历代,代天子接待使团,都是太子之责,然而如今皇帝陛下并未立太子,谁能代太子职接待使团,想来无需我说,六王妃也该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吧。”
确实无需他说,唐十九就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历年来,就是藩国使团觐见,几位皇子之前为了那个所谓的接待权,暗中争个头破血流,好不热闹。
何况,今年来的,是北齐的使团。
看来,慕容席这次,真要回国了。
两国虽然这几年一直睦邻友好,不事战争,然而彼此鲜少走动。
上一回,北齐使臣到访,都是五年前的事情。
那时候,是瑞王代为接见设宴。
那次北齐使团来访,坊间也是纷纷谣言四起,说两国要联姻,说慕容皇子要回国了。
然而此事后来,也没了动静。
这次,北齐再次出使大梁,加之慕容席和曲天歌撬墙角之事,泰半,这次慕容席是真的得意回到故国了。
唐十九心里,是替他高兴的。
质子生涯十多载,谁又能体会个中辛酸苦楚。
想起去年秋日,翼王设宴,他两静坐树下,说起故国,说起皇宫,他那黯然落寞的表情,唐十九心里,对他也讨厌不起来了。
当然,撬墙角的事情,她记着呢。
思绪,不知道飘到东南西北去,直到慕容席看她沉默,以为她没听明白,又开了口:“这接待时辰的皇子,其家眷也要一同出席接待宴,为彰显一国风范,所以对其家眷的考核,也尤为重要。”
说的这么含蓄做什么,唐十九又不是不知道。
不就是为了个皇室体面。
所以五年前,乾王连入选资格都没有,因为是个瘸子。
而翼王,瑞王,齐王等人的角逐,最后瑞王得胜,自然也不仅仅是因为她母妃身后雄厚家族支持。
还因为瑞王妃是三朝元老梁老侯爷的孙女,比起翼王妃,和齐王的那几个妾侍,更显知书达理,端庄典雅。
照今年看来,乾王这个瘸子,依旧没戏唱。
齐王已经归西。
剩下皇上成年的儿子,就是翼王,晋王,瑞王,曲天歌,韩王,宣王,襄王几人了。
皇帝如何考量自然重要。
然而这些人背后女人的助力也不小。
这迂腐的古代来说,男人背后得力的女人,可不是唐十九这种没事下下厨房捣鼓出两三个新奇玩意,有事提刑司操刀子解剖解剖尸体的类型。
当年翼王妃和瑞王妃还有齐王的几个妾侍斗,无非赋。
她忽然明白过来,太后老人家怎么忽然就心血来潮,天天操练她的棋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