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学枫大怒,拍着桌子道:“姓李的,你别血口喷人。.”
会议室因为这二人乱了套,林小冬也有些啼笑皆非,边书墨神情难看得很,喝道:“都闭嘴,像什么话,这是常委会,不是菜市场,你们还有点常委的样子吗?跟街头的流氓地痞有什么区别?一个分管法院检察院,一个分管公安局,还有点执法者的威严没有?”
两人都不说话了,气咻咻地盯着对方,大眼瞪小眼,就像两只好斗的公鸡一般。
被这么一搅,气氛似乎活跃了很多,最终李挺没有屈服,带着很大的情绪说:“我是外行,做事向来喜欢一根筋,以前不是实施得很好吗,干嘛要重新招标,给自己找麻烦?所以我不赞成重新招标。”
局面变成了四比四打平,三人弃权,只剩朱玉琳和邵开友没有表态了,邵开友是“弃权”常委,那么朱玉琳的意见就至关重要了,朱玉琳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正要说话,邵开友却是先开口了:“边书记,张市长,同志们,我是当兵的,大老粗一个,管好我的部队是我的职责所在。”
这是他一惯的说话口吻,就在众人以为他又要抛出一惯的弃权态度时,邵开友却是话音一转:“不过——我既然身为常委之一,这里有我的一席之地,用学枫市长的话说,延边发展人人有责,所以我觉得也有义务参与一下。”
邵开友的表态让众人惊奇之余,也让整个局面变成了不可控状态,众人都看向了邵开友。.et
邵开友似乎很享受这种万众瞩目的感觉,好整以暇道:“其实我觉得把这个问题放到常委会上来讨论根本没必要。李挺书记说的没错,对于旧城改造工作,具有发言权的同志仅限于那几人,不是不懂这项工作,而是不分管这项工作。就是否重新招标而言,前面已经有同志提出了自己的意见。其实是不是要重新招标,你们主要领导拿主意就行了,最终的问题不是我们决定是否重新招标,而是如何解决重新招标留下来的问题,也就是说,最好的办法就是将现在的中标单位召集过来谈判,达成共识了,该重新招的就重新招,如果谈不拢,我们坐在这里搞什么投票,就是个笑话。同志们,旧城改造是一项利民工程,好事做不好,那就是我们的罪过了。”
邵开友没有说赞成还是反对,却是提出了另一种更为简洁的处理方法,众人听得深以为然,林小冬微微笑了笑,向邵开友投以一个心照不宣的笑容。
这才是他真正的计划,什么赞成什么反对,都只是障眼法而已,最终邵开友的意见才是他真实意志的体现,这一点他没有跟张驭荣说,相信张驭荣不会放过这个机会,之间的利弊,林小冬与张驭荣已经分析得很透了,一旦重新招标,那么接下来落实这项任务的将是市政府,届时边书墨只需要一句“不折不扣完成任务”,这个矛盾就直接摆在了张驭荣和王义桐面前。
张驭荣确实抓住了这个机会,而朱玉琳也没有急于表态,为常委会划上句号,只听张驭荣道:“开友同志的意见很中肯,也很一针见血,我们在这里的投票完全是一厢情愿,开会解决不了问题,我的意见与开友同志是一致的,将洪亮集团和万贸集团召集过来,进行谈判。”
林小冬即时跟上:“还是张市长高瞻远瞩,我们解决问题的思维还是有些官僚主义了,我赞成谈判解决问题,至于常委会上的表决倒是没有多大的意义了。”
边书墨完全没想到表决到最后居然会是这么一个意想不到的局面,看张驭荣满面春风,他这才意识到,自己非但小瞧了张驭荣,也小看了林小冬,同时更是过高地估计了自己的力量。
这时市委秘书长陈安山跳了出来:“常委会不是儿戏,岂能说更改就更改?”
林小冬淡淡地堵了一句:“常委会是用来解决问题的,那么我请问秘书长同志,即便常委会通过了重新招标的决议,已中标单位的问题怎么解决,换了是你中标,你会不会就此退出?先不说补偿的问题,无缘无故让中标单位退出,理由是什么?一句改造方案落后就行了?早干什么吃的?会不会显得市委市政府太过儿戏了?再说补偿的问题。中标公司的资金耗在上面,照已投资额偿还,不现实吧?企业有企业的算法,占用的时间又怎么算?这些都是问题。”
陈安山被林小冬怼了一下,有些羞恼,反驳道:“林市长,你到底是站在哪个角度上来说这番话的?这不是胳膊肘向外拐吗?”
林小冬仍然是那副淡淡而又咄咄逼人的口吻:“秘书长同志,你说出这番话又是站在哪个角度上的?我们一直提倡‘双嬴’,这就是双嬴吗?这是霸王条款,邵司令员说得好,咱们不能把好事办坏,所以与中标单位协商解决问题才是一个正确的路子,况且协商也未必就是反对重新招标吧?这是反向推论法,直指问题核心。说到这里,我是惭愧的,作为旧城改造工作领导小组的常务副组长,没有把握住问题的核心,反而需要邵司令员这样的门外汉来指点迷津,这是我的失职,我会反省自己的。”
林小冬的这一番话,虽然是在批评自己,却大有指桑骂槐的意思,不仅堵得陈安山哑口无言,更是令边书墨反驳不得,首次常委会上的意气风发早已被沉默皱眉所代替,不过他毕竟是市委一把手,在这个时候如果再强行推动,张驭荣用林小冬所说的问题来反驳,那是自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