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中学校离我们家更远,我记得差不多有八公里。本来可以住读,可我家里跟兰花家里都穷,付不起住宿费和生活费,就只好走读,中饭是我们带好到学校去蒸着吃。每天大约有四个小时的时间浪费在路上,十分可惜。可我们是穷苦人家的孩子,我们没办法啊。”卢市长说。
“不像现在这样,精准扶贫成为国策,教育扶贫又是很重要的一环,穷人家的孩子都能上学。”卢市长说。
“我跟兰花还是一个班,但没有坐在一起。每天还是一起上学,一起回家。但学习任务很重,每天有做不完的作业,背不完的书。寒暑假时,兰花有什么问题不懂的,就到我家来问我,有时也在我们家吃饭。反正我们吃什么,兰花就吃什么。”卢市长说。
“高二快结束的时候,我们的班主任把我跟兰花叫到一起说,班上就我们两个人最远。高三的学习任务更重,面临着高考,不能每天把四个小时花在路上,不能再走读了,应该住读。”卢市长说。
“兰花低着头不做声,我只好说,家里穷,付不起生活费和住宿费。老师说,能不能我们一起想办法,学校这边跟教育局申请一点困难补助,减免一点住宿费。家长那边,能不能也想点办法,争取住读。”卢市长说。
“我回家后,把老师说的话跟父亲说了。父亲很赞成,父亲又担心兰花家里不同意,又跑到兰花家去做工作。经过学校和家长双方共同的努力,我们终于住读了。”卢市长说。
“住读的时候,兰花总是抢着要跟我洗衣服,我不让她洗,因为我短裤上,有时有一些先黏黏糊糊后结成壳的东西,不好意思让她洗,她不依,坚决要跟我洗。”卢市长说。
“我们约定,好好读书,争取一起考上大学,继续在一起上学。虽然我们很用功,但高考成绩出来的时候,我的分数过了重点大学的录取分数线,但兰花没过,离重点线差一分。兰花当时就哭了一场。”卢市长说。
“老师问我们怎么填自愿,我啥也不懂,就说听老师的。对于兰花,老师给了两条意见,一是复读,争取下次考到我的那个大学。二是填报一般高校的自愿。”卢市长说。
“兰花想了一下,自己住读都花了家里不少钱,再读下去,家里肯定负担不起。我家的条件也不怎么样,我也要上大学,没有多少钱接济她。她想来想去,就做了一个困难的决定,报一般的大学。我们在一个大学上学的梦,继续在一起上学的梦,就这样破灭了。”卢市长说。
“我们两人闷闷不乐从学校往回走,走到半路。兰花突然大哭起来,我当时依然是傻傻的,不知道怎么安慰她。她先是自己哭,后来又抱着我哭,哭得很伤心。哭的时候,她的脸挨着我的脸,全省不停地抖动。”卢市长说。
“这时候的兰花,已经是个大姑娘了。而我,已经是个半大不小的小伙子了。当兰花抱着我不停地哭,脸、头发和整个身体不断地接触我的时候,我突然感到我长大了。”卢市长说。
“我突然拉着兰花的手,朝学校的方向跑。兰花问我干什么,我说找老师改自愿,我要跟兰花上一个大学,再继续一起学习。”卢市长说。
“那兰花是什么反应呢?”沈主任问。
“兰花坚决不干,说我好不容易考到这么好的大学,不能放弃。我要放弃,我要坚决跟兰花上同一所大学。我拉着兰花,兰花不走。我说你不走,我一个人去学校。”卢市长说。
“你去了学校吗?”沈主任问。
“兰花坚决不同意,我坚决要去。我刚往学校方向跑了几步,兰花就说,你再往前跑一步,我就从这里跳下山去。我被吓住了,回来把兰花从悬崖边拉了过来。”卢市长说。
“不知道怎么了,我突然抱着兰花大哭起来。我哭得很伤心,很痛苦。这也是我高中毕业后,临上大学前夕,第一次在异性面前哭泣,第一次抱着异性哭泣。”卢市长说。
“兰花也哭了起来,我们两人就这样在山边的一个树林旁边,相互抱着哭。哭过之后,严酷的现实摆在我们面前。我们两家都穷,家里没钱供我们上大学。我们商量了一下,就决定到县城打工,挣一点钱是一点钱。”卢市长说。
“我们家离县城很远,有30多公里路。为了节约,我们舍不得买票,没有从镇上搭车到县城。而是在天还没亮的时候,我们就从家里出发,徒步去县城。”卢市长说。
“三十多公里路啊,你们就这么走过去?”沈主任问。
“是啊,除了高三那一年住读外,我们一直在走路,这30多公里路,对我们穷苦人家的孩子来说,算不了什么。”卢市长说。
“我们一路走,口渴了,就在路边用手捧起山里流下来的水喝。到了下午,我们才走到县城。我们肚子很饿,一人买了一个馒头,沿着街道边吃边走边问,要不要暑期打工生。”卢市长说。
“我们的要求很简单,管吃管住,给工钱,什么脏活重活累活我们都愿意干。”卢市长说。
“你们找到活干了吗?”沈主任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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