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莱格里对诺曼并不陌生,他曾很多次来过这个斯诺顿的临时都城,但眼前所见的景象,还是令其诧异不已。
古旧的城墙被翻新了一整遍,青灰色的岩块还露着锋锐的棱角。身材高大的禁卫军全副武装,沿着齐腰高的城牒一字排开。在初夏阳光的照耀下,旌旗猎猎,盔明甲亮,军容齐整,无愧天下雄兵的赞誉。
车队沿着平坦的驿道前行,偶尔有佩戴着不同军徽的骑士打马而过。看来对于几天后的“胜利日庆典”,阖城民众都投入了极大的热情。距离城门还有五里远,路面已经洒上了一层干净的细沙,远远望去如一道蜿蜒的玉带,直通向远处焕然一新的老城。
在赶来此地的途中,阿莱格里不慎偶感风寒,很是耽搁了一段时间。如今病情虽有好转,但其脸色却依旧苍白如纸,显然并未完全恢复。
确切的说,自从体内的“光明神格”被封印之后,他的*强度就开始迅速回落,甚至要比蒙受“神赐恩宠”仪式之前,还要差上一些。
“河谷的来信中,都说了些什么?里恹恹的靠在窗边,随口询问。
这次诺曼之行,除了安排好的随侍人员之外,他只带了达尔尼昂一个。反正只是参加“胜利日庆典”仪式,不会有什么生命危险,也不需要太大的排场。再说了。阿莱格里手下那群家伙,还真没有几个能拿出手来。长相过关的本就屈指可数,除去毫无正形的伊尔洛。以及一脸色坯样的安德烈,也就只剩下了这个新收的学生,还算得上仪表堂堂,不至于丢人现眼。
“信中说,他们已经准备的差不多了,请老师放心,”达尔尼昂飞快的浏览着信笺。禀告道,“另外。奥妮莎小姐提醒您,最好在诺曼城中交几个朋友,作为镇守一方的藩属,都城中却无人通气。可是为臣者的大忌。”
“知道了。”阿莱格里无精打采的点了点头。为臣者,为臣者……虽然对纳奇尼并无恶感,但如此屈居人下,还是让他心里不是个滋味。
“另外,她还在辎重中预先备下了一箱珠宝,供老师打点关系之用……”念到这里,达尔尼昂不由暗自咂嘴,这个奥妮莎想的可真是周到,也正是因此。她才能迅速参与到河谷的行政事务之中,连安德烈都不得不拱手让位。
“还有,”达尔尼昂翻过一页。压低声音,原封不动的读道,“……如今南国内乱,斯诺顿席卷天下之势已不可当,赫尔修斯河谷位居津喉,绝无置身事外之可能。君与纳奇尼王有旧,但莫要寄望过深。切记恭谨有度,免致祸端。”
“哦?”阿莱格里双眉一挑,似乎有些惊讶。他低头思忖了片刻,表情逐渐认真起来。
世殊时异,旧情亦不再。
这次来诺曼,他并非约见老友,而是向一位君王投诚,正式接受其册封。此间的差别,必须时时刻刻铭记在心,那守着一个小河谷自由自在的生活,早已一去不复返了。
阿莱格里沉思之际,马车缓缓停下,接受入城时的例行检查。这只是一个过场,他并未放在心上,但没过多久,却有人快步靠近马车,礼貌的询问声随之传来,
“车中可是阿莱格里伯爵大人?掌印官莫德西奇,奉王上之命,特来迎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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诺曼城,确实已然大不同了。
就像是一个垂垂暮年的老人,重新焕发了青春活力,到处都是热情洋溢的市民。
他们不知疲倦的,将大街小巷洒扫一新,甚至连一片凋落的花瓣都没留下。一根根色泽浓烈的绸条,装点着道旁的树木,令人生出眼花缭乱之感。
街角的小广场,从四面八方涌来的行脚商和艺人们,摆开了自己的摊位。孩童蹦跳着在人群中穿梭,偶尔在吟游诗人的身旁驻足,倾听着英雄主题的战歌。
“伯爵大人,以前应该来过诺曼吧?”莫德西奇坐在阿莱格里的对面,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开口搭话。
“当然,”阿莱格里点点头,放下车帘,略带点慨叹道,“不过在我的记忆中,诺曼是一座安闲的田园城市,可少见这么熙熙攘攘的景象。”
这个所谓的掌印官,应该是纳奇尼的心腹之臣,所以在他面前,阿莱格里并没有表露过多的情绪。
“胜利日庆典在即,民众情绪高昂,”莫德西奇笑笑,似乎对此颇为满意,“如此众志成城,帝国必将战无不胜。”
看来,是个典型的斯诺顿贵族子弟。阿莱格里暗自揣测,斯诺顿民风彪悍,尚武情绪一向浓烈。街道旁那些高谈阔论的年青人,三句话不离“南征”这一主题,摩拳擦掌间,好像个个都想投军入伍,为功名利禄洒尽满腔热血。
联系到一路上看到的状况,阿莱格里不由凛然。眼下的斯诺顿帝国,就如同一座即将喷发的活火山,群情激奋,无人能够阻止。
而纳奇尼将要做的,应该就是尽可能的鼓舞这种情绪,将其转化为滚烫的战意了。
“伯爵大人,以为如何?”见其沉默不语,一直饶有兴致打量他的莫德西奇,试探着问道。
“民心可用啊,”阿莱格里心思一转,就笑着答道,“看来王上的宏图大业,指日可待。”
莫德西奇微愕,眼睛下意识的眯了起来。阿莱格里的领地,是斯诺顿军队南下的唯一通道,地位重要到了极点。虽然帝国有所准备,并不担心他耍什么手段,可一旦生变,也会非常棘手。
所以,王上才派自己前来接待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