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光明灭,天光微亮。
纵横交错的魔纹,构成了一座牢固的囚笼,显露出真容的“风之塔”,被一寸寸拖向地面。
与其说是塔,倒更像是一片岛,长宽皆有数百步,云雾缭绕中,依稀可见青色结晶的土壤。
倒锥形的土层之上,坐落着六座飘逸的宫阁,以及围在其中的修长高塔。塔身以青石砌成,魔纹用真银铸就,这座六棱状的至高塔,每一道线条都简洁流畅,拥有令人窒息的美感。
淡青色的魔力光辉,自塔尖上流淌下来,沿着宫阁飞翼状的檐角流淌,然后重新汇入塔基阵纹,形成了完美的魔力循环。
终于,“风之塔”缓缓停下,悬浮在赫尔修斯河谷上空,大约百十米的高度。
“我去了,你且照管殿下。”法德雷瓦深吸了一口气,脸上现出跃跃欲试之色。
“你需要多长时间?”范?辛克尔问道。
“若是一切顺利的话,”法德雷瓦想了想,回答道,“一个时辰即可。”
“若是不顺利呢?”范?辛克尔眉头一皱,他可不认为,“风之塔”会那么容易就被掌控。
“那就说不定了,”法德雷瓦摇了摇头,沉声说道,“不过无论如何,我都会全力以赴。”
“好吧。”范?辛克尔公爵向后退去,行至一半,又指了指阵基中的图兰泽与阿莱格里,以目光询问他该如何处置。
法德雷瓦迟疑片刻,将手一挥,两条风灵将他们抓起来,扔到了旁边的雪地上。随后,老魔法师轻声吟唱,法袍上的“风翼术”自动激发,他便御风而上,直奔半空中的“风之塔”。
“扶起他们,送到殿下那边去。”老公爵吩咐一句。四名“血蔷薇”密探依令行事,将昏迷不醒的图兰泽与阿莱格里架起来,搀扶到了山坡之上。
“老师到底怎么了?”布鲁克靠过来,犹豫着问了一句。不仅是他。还包括那些魔法师与治安军,都呆呆注视着眼前的一切,脸上写满了震惊。
万里长空,云龙高翔,黑白巨镰。撕裂天穹。自诸神国度中流泻而出的灵气,化为滂泼大雨,但尚未落地,就又在半空弥散开来,一团团灵雾,飘飘摇摇,罩向了整个大地。
千百年来,何曾出现过如此诡异离奇的景象,大陆南北,自布亚达到奥尔堡。不知有多少人,皆惊愕莫名,甚至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你是高阶法师吧?”范?辛克尔瞥他一眼,问了另外一个不相干的问题。
“是。”布鲁克茫然的点了点头,不明白他是何意。
“以你这个年纪,本来也没有晋升的可能了,”红袍老者仰望天空,淡然说道,“不过天赐良机,你若是现在就坐下冥想。说不定还有一线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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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邪恶!”
“是邪恶之力!”
当黑白巨镰出现的一刹那,兰肯城头,响起了一片清脆的童声,带着无尽的惊讶和愤怒。
“果然有邪恶力量作祟。”西普锐斯一拍城墙,当机立断,高声喝令道,“沙利耶,法瑞尔,你们速去北方。支援加百利,以防他中了埋伏!”
“好!”沙利耶重重点头,拉着法瑞尔转身就走。
“值此危急关头,你可愿出战了吗?”西普锐斯望向柏妮丝,沉声问道。
小女孩却只是垂头不语,依旧保持沉默。
“也罢,”西普锐斯叹了口气,命令旁边敦厚的男孩,“亚列尔,你去南方,探察那柄黑色巨镰飞起之处,切记要注意安全。”
“是。”怜悯骑士亚列尔应了一声,唤来他的飞马,向南方的天空飞去。
到了这个时候,心惊肉跳的托德,方才敢弯下腰,谨慎的问道,“大人,出什么事了?”
“不仅是‘光明天国’,更上层的‘万色星辰’,也被摧毁了,”西普锐斯凝思片刻,突然问道,“白塔掌控者在离开之前,可曾指定继承人?”
“大主教这么年轻,连学生都没收,更何况继承人呢。”托德摇了摇头。
“看来,只有我勉为其难,暂时掌控白塔了,”西普锐斯无奈的叹道,“要不然这么多灵气,可就白白浪费掉了。”
闻听此言,柏妮丝猛然抬起头来,西普锐斯则一脸威严的与其对视,毫不相让。
“那再合适不过了,”一直想摞挑子不干的托德,终于找到了机会,连忙附和道,“大人,你快去执掌白塔,也好镇压邪恶,护佑教廷。”
“我觉得,你更加合适。” 柏妮丝看向他,一脸认真。
“不,不,我是不行的。”托德坚决推辞,在这个风雨飘摇之际,他可不想当那只出头鸟。
“既然连托德主教都这么说了,”西普锐斯顺水推舟,接过话来,“我这就去接管白塔,收集灵气。”
见他跃上飞马,飞向了不远处的圣白之塔,柏妮丝仰头凝视着托德,步步逼近,直到两人几乎贴在一起的时候,她才轻轻哼了一声,“你们人类,真是愚蠢。”
“大人说的是,说的没错。”托德却只是挠了挠头,呵呵傻笑,丝毫没有辩驳的意思。
天空中的云痕逐渐淡去,“万里长空”的魔力,即将消耗殆尽。黑白双镰组成的日轮,在毁灭了“万色星辰”之后,还欲继续上升,破入诸神国度的最上层。可强弩之末,已经不足以撼动通天塔的根基。
“你们觉得,幕后黑手究竟是谁?”仰望着这一番景象,纳奇尼王神情凝重,徐徐问道。
“不清楚,但我们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