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他们于城北十里处驻扎,”比拉诺奥嘱咐道,“逐步接管城防,以免引起恐慌。”
“是,大师,你这是要……”见他似欲离去。达维德有些不解。
“放心,我会将‘星之穹顶’留下。”比拉诺奥扬手一挥,轻雾漫起,将整座王宫笼罩在内。一颗颗迷离的星光,点缀其间,美不胜收。
“城中权要,皆在王宫之内,”老魔法师轻声言道。“有‘星之穹顶’庇护,无人能攻入此间,对于他们,你须善加利用,敷衍者以武力威逼,动摇者以权位相诱,如有不从者,杀一儆百,如此便可掌控全城。”
指了指那些帐篷,比拉诺奥转身步入殿内。随后。他吟咒制造出一具分身,装作在冥想的模样,其本人则遁入虚空,转瞬消失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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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斯诺顿王宫相比,“风之塔”是一座更为完美的监狱。
不需要“星之穹顶”,囚犯们也无路可逃,因为这是万米之上的浮空岛,除了风法师之外,任是谁跳下去,都会摔成肉酱。
自那天之后。奥妮莎再没来过,宫阁之内,只有阿莱格里与图兰泽日日相对。先是闲聊,再到谈心。到了最后,阿莱格里甚至教会了他五子棋。
他们一个穿黑色长袍,一个穿蓝色,撕下来捏成团,可为棋子。至于棋盘,乃是图兰泽身上所剩的施法材料。和水画成,两人玩得不亦乐乎,将那心中烦扰,也暂时抛之脑后。
“老弟,依照此理,似乎还有更高深的玩法?”图兰泽天赋奇高,很快就与阿莱格里有来有回,而且还举一反三,提出了这样一个问题。
“当然。”阿莱格里双眉一挑,想了想,开始讲解围棋之道。图兰泽为之痴迷,当下便跃跃欲试,卷起长袍,撕下一缕缕布条。
“老兄,停手,”阿莱格里赶忙制止了他,“再撕下去,我可就没衣服穿了。”
“将死之人,又何必在意身外之物?”图兰泽反问道。
“我想留块裹尸布,总可以吧?”阿莱格里望向窗外,讶然问道,“咱们这是去哪?”从他那个位置,恰好能看到明月当空,其下波光荡漾,无边无际。
“那是湛蓝海,”图兰泽稍一思索,答道,“自昨夜起,咱们便一路西行,如今,应是抵达托尔姆上空了。”
“来托尔姆作甚?”阿莱格里疑惑不解,“难道,布亚达在这里,还有什么暗棋?”
“你觉得这种事,他们会告诉我吗?”图兰泽耸了耸肩,不得不说,经过这一番磨砺之后,他的性情有了很大变化。
“也是,”阿莱格里叹了口气,将身子一蜷,含糊说道,“我睡一会。”
图兰泽点了点头,不再言语,但是过了很久,阿莱格里还是能听到,布条一缕缕撕开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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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种状态下,是很难进入深层睡眠的。
深夜方才睡去,凌晨又已醒来,阿莱格里活动着酸麻的关节,发现图兰泽正趴在桌上熟睡,其面前,散落着大大小小的布片。
阿莱格里绕过去一看,不禁哑然失笑,对方的法师长袍,已经变成过膝裙了。
他转身走到窗边,极目远眺,脚下碧波万顷,大陆正迅速向后退去。
“原来他们的目的地不是托尔姆,而是更远的外海,”阿莱格里皱眉思忖,“可海上什么都没有啊,难不成,他们要去猎杀海怪?”
他摇了摇头,自己也觉得好笑。正如图兰泽所说,将死之人,又何必在意这些呢。
“来,再战几盘。”恰在此时,图兰泽也醒了过来,他先是咋呼了几句,然后起身走到阿莱格里旁边,用极低极低的声音说道,“每天这个时候,老师都会冥想半个时辰,这是他几十年的习惯,绝对不会例外。”
阿莱格里一愣,旋即反应过来,不动声色的点了点头。
“收好。”图兰泽的手从肋下,塞过来一块尺许见方的布片。
“什么?”阿莱格里悄声问道。
“我的长袍上,有三个附属法阵,这是其中之一的‘漂浮术’,”图兰泽轻声答道,“虽然它等阶低,效果差,但激活所需的魔力也少,若是你能找机会逃走,至少不会摔死。”
阿莱格里默然点头,以他现在的状态,就算“风翼术”卷轴摆在面前,也无法驱动,反倒是低阶的“漂浮术”,或可一试。
“现在就不必尝试了,无形的‘风之障壁’,笼盖了整座浮空岛,”图兰泽摇头叹道,“若是放在以前,小小一个中阶法术,你我弹指可破,可如今,毫无办法啊……”
“不论如何,多谢,”阿莱格里收起布片,想了想,从怀中掏出一本小册子,递过去道,“这个,送给你了。”
“不必,火系法术,我也无法修习——咦?”图兰泽还以为,是什么魔法秘籍,但是搭眼一瞧,不由愕然。
“你不是对那个克莉丝汀娜有意,她却视若无睹吗?”这段时间,两人可是无话不谈,便如此等情思,阿莱格里也有所了解,“此书,可助你一臂之力。”
“有用?”图兰泽不是很相信。
“死马当作活马医吧。”阿莱格里拍了拍他的肩膀,走回石桌前,支着下巴沉思。
找他下棋也不理,与他说话也不应,图兰泽闲得无聊,穿着他的过膝裙,在宫殿内晃来晃去。
大约一个时辰之后,卢比昂走了进来,将一袭长袍放在案上,说道,“先生,法德雷瓦大师,让你注意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