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老菜鸡们又聚在澡堂内,不过却只有五人。
分别是铁小树、孙横、钱江河、李天和铁布衣,是的,只有他们五个人了,他们成了自己的头羊。
当然,其他老菜鸡们并不是全都死了。相反,白天的混乱只死了两个人,其他人也只有一小部分人受伤,起码还能外出狩猎。
但是,人心散了。
混乱之初,只是新菜鸡们带着女菜鸡挑起事端,但当追到荒野中时,战斗经过进一步发酵,混乱已变得无法控制。
说到底,他们都还是一群年轻的孩子,年轻人的怒火一旦被点燃,那就很难熄灭。
老菜鸡们有心解决问题,比如李天和孙横,他们是明智之人,但当他们摘下头盔,准备罢战时,迎接他们的是一双双坚硬的拳头。
因为他们两个很不巧,与之扭打在一起的是正是朱武和狄绯,见老菜鸡中有明智之人,哪能有不阻止的道理。
其他老菜鸡见此,哪还敢把头盔摘下。最后,混乱进一步恶化之下,就算老菜鸡明知道对方有可能是自己一方的人,依然不顾一切地下死手。
不过有防魔战斗服在,死去的人很少,而死去的那两个老菜鸡,也是新菜鸡们为了制造恐惧才斩杀的。
铁小树把头搁在澡池边上,双眼无神。他身上的伤口更多了,今天不止是手臂,连腰腹上都被尸妖划出了几条口子。
他身旁的水已被染成淡红色,但少年却毫无所觉。
其他四个人没有像他那么受伤,但是脸色却比铁小树还要难看,只有经历过,才知道什么是绝望。
混乱持续到最后,不是你抢我的就是我抢你的,根本不分新菜鸡还是老菜鸡。
就连钱江河这个一级战兵也被抢劫了,他刚刚杀死一头尸妖老鼠,便被三个菜鸡蜂拥而上,扑倒在地,尸妖心脏自然被抢走。
他知道,抢他的人中必定有新菜鸡,也有老菜鸡。虽然他看不见对方的面目,但他却无比坚信自己的猜测。
事实的真相也如他猜测的那般,新菜鸡和老菜鸡完全混在了一起,老菜鸡相互掠夺的场面也不在少数。
饶是各自摘下头盔,确认了身份,但还是没用。
因为老菜鸡们恐慌,如果不去掠夺,那么就意味着被掠夺,一旦尸妖心脏被掠夺,那么就会饿肚子,饿肚子的结果就是修炼境界跟不上。
这种情况下,谁也不会去考虑团体利益,正所谓人都是自私的,人都是目光短浅的,这么简单的道理,人人都懂。
铁小树也懂,但他却毫无办法,这种感觉让他憋屈,他觉得就不应该听孙横的计谋,他越想越是来气。
突然,铁小树抬起头,冷冷地注视着孙横,道:“都是你这个狗杂碎,当初要是奋起反抗,也不会造成这种局面。”
孙横眉头一皱,冷冷道:“怎么?现在把罪过全推到我头上来了?”
“他妈的,不是你还能是谁?”
“嘿!当初是谁把目光投向我,让我出谋划策的?”
“孙横,谁他妈的让你出这种馊主意了?”铁小树的态度愈发蛮横起来,可谓达到蛮不讲理的地步。
“当初,我可是记得你们都举手赞成的啊!现在出了变故就来怪罪我了?”孙横毫不客气地反击,说着,他目光在李天等人身上一一扫过。
李天低着头,看着水面沉默不语,一向高傲的他认为,失败者是没有话语权的。
钱江河也如此作态,因为他了解新菜鸡,就算当初奋起反抗,结局也不会比现在好上多少,甚至只会更差。
铁布衣无话可说,心里早已填满了恐惧,只有铁小树一个人像个地痞流氓一样,使劲把罪过往孙横身上推。
“对,老子就是怪罪你,怎么了?不服的话过来咬我啊!”铁小树缓缓从澡堂里起身,向孙横靠近。
“啪!砰……”
随后,两个少年在澡池里扭打了起来。你打我一拳,我还你一腿,直打得水花飞溅间,两人出手毫无章法,就像街头地皮那样干了起来。
至于其他三个人,全当什么都没看见,只是深深地把头颅埋进洗澡水里。
“哈哈……”
良久后,澡堂内才传出一声略带沙哑的笑声,有畅快,更含着郁气。
“不行,我们不能坐以待毙,明天得采取行动。”
“哈哈,孙横,如果你把自己的大屁股送到朱武面前,如果他接受了的话,那就是最好的办法。”
“闭嘴,我一定会让他们付出代价的!”
“孙横,到现在了你还说这种话,你以为征服训练营是幼稚园吗?我觉得你应该去丢肥皂。”
“铁小树你知道吗?你的嘴巴比屎还要臭,臭一百倍。”
“哼!比猪屎还臭就怎么了?你说得不错,老子就是一个养猪的,可养猪的人也能把你打得哭爹喊娘!”
“你的鼻子也歪了吧……”
一场扭打结束,五人各自散了。铁小树三人出人意料地没有走在一起,鼻青脸肿的铁小树钻进自己的洗睡袋里,看着周围老菜鸡那一双双失望的目光,倒头就睡。
他刚刚与孙横打了一架,反而感觉浑身轻松,也不想去考虑任何问题,与狄严的决斗还在等着他呢。
只有孙横还坐在澡堂里,鼻子已被铁小树砸塌了。但他任由鲜血成线,嗤嗤地流进澡堂里,幽暗的灯光照不清他那双黑洞洞的眸子。
李天默默回到自己的位置,盘坐冥想。
铁布衣来到一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