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会,岳夏总算把信写完,花满才这才将药碗递到他面前,“殿下,喝药吧,温度刚好。”
岳夏用火漆封了信口,才接过花满才手里的药碗,一口灌下去。
“那孩子招了么?”岳夏口中的孩子,便是那刺伤他的人。
当时夜间混战,经过一处村庄时,发现一伙强盗正在村中肆意搜刮村民的钱财,甚至杀人。
眼看一位八九岁的孩子就要死于盗匪的刀下,岳夏生出恻隐之心救下了他。
不料,救下的孩子竟是一条毒蛇,在岳夏毫无防备之下在他肩膀上刺了一刀。
幸好匕首插的不深,岳夏又因体质异常,那匕首上要命的毒药才没能毒死他。
花满才听岳夏提起那所谓的孩子,便一脸阴沉,“什么孩子,他已经十三岁了,不过是长期吃不饱又被虐待缘故,这才看起来只有八九岁的样子。”
“原来如此。”岳夏把玩着空碗,视线一直放在桌上已经封好的信上。
花满才见此,追问道:“殿下,你打算如何处理他?”
岳夏放下手中的碗,将信收入宽大的衣袖中,起身外在走。
“把他放了吧。”岳夏不甚在意道。
花满才听了,先是一怔,而后追上岳夏的脚步,说道:“殿下,放了他岂不是太便宜他了?”
已经走出帐篷的岳夏,倏然停下脚步,回眸看着花满才道:“他没有杀了我,这一点你莫不是忘了?”
花满才微愣,旋即明白岳夏的用意。
那“孩子”一身的伤痕累累,肌肤上没有一处完好的,如今没有完成任务回去,估计等待他的也不会是什么好结局。
可恨之处必有可怜之处!
这一刻,花满才倒是有点同情那“孩子”了。
“满才,陪我走走,说一说你这些日子在凉州发生的事情,以及凉州失守的前因后果。”岳夏负手前行。
花满才这才反应过来要阻止岳夏出帐篷。
“殿下,军医要求你在帐篷里休息,不能下地,你这么还往外面走?”花满才着急道。
“本殿下的身体,自己清楚。”岳夏躺了两天,感觉整个人都要发霉了。
何况,如今的局面他也不可能继续休息。
花满才瞧着岳夏一定要出去,急道:“殿下,你若是不好好在帐篷里休息,我便将你的伤势告知太子妃!”
岳夏离去的脚步一顿,回眸盯着花满才,冷肃的脸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不许告诉蒨儿!”
“那殿下请回帐篷休息。”果真抬出蒨儿的名号的就是好使。花满才内心得意不已。
对上花满才那双略显得意的眼眸,岳夏轻哼了一声,转身回了帐篷。
岳夏才会帐篷没多久,黑子忽然出现,“主子,夫人的回信。”
“拿来!”也只有收到花蒨的回信时,岳夏才略显出不同与冷肃外的柔情来。
黑子快速递上信件,退到一旁。
趁着岳夏看信的间隙,黑子低声与花满才说着话,语气中满是幸灾乐祸。
“才少爷,你胆子可真大,竟敢威胁太子殿下!”
花满才知晓黑子已将他和岳夏方才的对话听去了,便道:“此言差矣!与其说我威胁太子殿下,不如说是太子妃的名号好使。”
黑子点点头,对花满才这话是极赞同的。
这世间,若说还有谁能叫他家少主放在心尖尖上的,也就唯有太子妃一人了。
二人的谈话一字不落的传进了岳夏的耳中,只是,他此时心思都在花蒨的信上,倒是对他们的话置若罔闻。
花蒨的回信,追问了岳夏受伤的经过,以及受伤严不严重,伤了哪里之类。
花蒨问的仔细,岳夏却是不能如实相告的,一是怕她担忧,二是怕她一个冲动又跑到边境来找他。
京城,花蒨如期每三日收到岳夏的一封亲笔信。
这一天,是她收到岳夏写给她的第五封信。
信的开头便写着,他受的只是轻伤,早已痊愈,可花蒨看了却气得骂道:“大骗子!”
若不是伤势严重,他不会刻意解释,就是担心她事后得知真相会与他闹,这才告诉她受的只是轻伤。
花蒨心中虽然担忧,却相信岳夏一定会胜利归来。
只是,事情却没有花蒨所想的那么简单。
岳夏亲自出征,战局却一直僵持着,并没有任何突破。
失守的凉州三座城池,依旧在漠北人的手里。
战局僵持着,然岳夏每三日送到东宫的信件却不曾少过了,这引来了不少朝着大臣的不满和争议。
“皇上,太子出征已经月余,然而却没有任何捷报回来,倒是给太子妃写了不少家书。”柳国公仗着身份,毫不顾忌的说道。
南宫珣近日正心烦气躁,听了柳国公这话,登时怒火冲顶,“柳国公,你此言何意?莫不是说朕的儿子无用,只顾儿女情长?”
瞧着素来喜怒不形于色的南宫珣,忽然情绪如此外露,柳国公先是一怔,而后眼中闪过一道利芒。
只见他诚惶诚恐的跪在地上,求饶道:“皇上息怒,老臣并无此意,只是……”
南宫珣瞧着柳国公欲言又止的模样就来气,追问道:“只是什么?”
柳国公没有立即回答,倒是对一旁的另一位言官使了眼色。
那言官对上柳国公的眼睛,知道该他出马了,便站出来道:“皇上,柳国公之言并没有任何错处……”
“你的意思是说,朕错了!”南宫珣拔高音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