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田梅子很得意。
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
虽然昨夜设计捉拿刺客失败,功败垂成,但总算重伤了刺客,最终落荒而逃。
如果说昨晚是自己一时大意,放跑了刺客,那么今天这一次,自己绝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
她已经带人围住了军统秘密联络站,困住了里面的军统人员,鱼已在钩上,随时可以收线;肉已在嘴里,随时可以下咽。
她不急。
她要钓鱼,钓更大更多的鱼。
二百多人,围住了里面的几个人,岂不是小题大做?
不,里面这几个人只是她的小目标。
很小很小的小目标。
她的目标是外面。
她要给外面的人机会,让他们来救援。
这才是她的大目标。
不,对她这样的人才来说,这也不能算大目标,就算个小小的中等目标罢。
外面的他们救不救里面的他们?
想来这些中国人现在一定很纠结,很难受,很痛苦。
想到这里,春田梅子得意极了,高兴极了。
多么完美的计划!
一石二鸟?一箭双雕?
都不足以形容这个计划的精妙绝伦。
围而不打,引敌来援,围点打援。
围点打援这样的战术竟然能从战场用到谍场,高,实在是高,高明,高超,高妙。
春田梅子实在想不出自己这一次还有什么疏漏,还有谁能救得了包围圈里的他们?
如果敌人来救援,那就是飞蛾扑火,自取灭亡,她在等着外面的他们来送死!
春田梅子两眼放光,望着眼前的猎物。
就在这时,她听到了坦克车的轰鸣声,巨大的轰鸣声。
她一下子转过头,这里怎么会有皇军的坦克?在市区里,在大街上,怎么会有坦克?
难道是晴气二胤那个老色鬼派来支援自己的么?
可是这不是太愚蠢了么?
紧紧为了对付里面那几个人哪里用得上坦克?
对付外面的敌人援兵?
屁话!
这坦克车一来,外面那些中国人还怎么敢来?
巴格!
愚蠢!
昨晚失败,是因为自己的大意,导致刺客逃走,功败垂成。
今天眼看要成功,又冒出来这辆坦克,愚蠢的该死的坦克,吓跑了那些猎物,那些中国人,功亏一篑。
春田梅子愤怒极了。
她拔出了腰里挂着的长刀,跳出去,厉声叫道:“巴格!停下,快停下!”
那辆坦克速度都没减一下,更别说停下,更奇怪的是,它竟然直直冲着春田梅子开了过来,撞了过去!
春田梅子就地一个打滚,站起身来,瞪大了眼睛,怒喝一声:“巴格牙鲁!”
那辆坦克直直开进了春田梅子设下的包围圈。
秦伯带着青帮弟兄守在外围,正在等候冷谓,正等得心急,看到鬼子坦克开来,心里暗叫不妙,谁知紧接着远远便看到了这一幕。
秦伯一呆,眼睛亮了。
他奶奶的,这世上,就没这小子想不到的,更没有他不敢干的,更没有干不成的!
包围圈里的丁清已经绝望了。
她知道自己逃不了了。
这已是必杀之局!
自己已是必死之身!
她不怕死,可是她舍不得死。
她刚开始爱,怎么能这么就死?
她还没有好好爱他,怎么这么快就要死了?
可是她知道,自己就是要死了!
她在等,等鬼子来了,打死一个鬼子算一个,她不能白死。
她已想好,留下最后一颗子弹给自己。
这一刻,她在想冷谓。
他在做什么呢?
也在想自己吗?
他知道自己在想他么?
和她一起的,还有一个军统人员,陈大恭。
他正在擦枪,准备跟鬼子大干一场!
就在这时,他们听到了坦克车的轰鸣声,不由一呆,接着一笑,鬼子也太抬举他们两个了,一二百人包围着,还要再派一辆坦克来,真是太可笑了。
坦克开到房子前面停下,丁清探头一望,忽然呆了,因为她在坦克车头上看到了两个大字:“黑狗”!
是他,是他,他来救自己了!
他披着金色战衣,就这样华丽丽起来了,来救自己!
那坦克车调转车头,对着春田梅子就一炮轰了过去,接着又是一炮。
硝烟弥漫。
死局已破。
春田梅子莫名其妙,趴在地上,看着自己手下一个个倒地毙命,想着自己布下的局就这么被破了,不由得破口大骂:“巴格!巴格!巴格牙鲁!”
坦克车盖子打开,一个人探出头来,叫道:“上来,跟我走!”
丁清大喜,冲陈大恭叫道:“走,快走!”两人冲到坦克后面,冷谓伸手一拉,拉着丁清就跳进了坦克,接着拉着陈大恭上了坦克,盖子一盖,开着坦克车就往外冲,边冲便开炮。
那些日本鬼子特务哪里还能抵挡,又如何抵挡?
坦克车开了过去,所过之处,鬼子四散奔逃。
秦伯带着青帮弟兄,在外围远远看着,笑了笑,叹口气,传令下去:撤!
他对冷谓彻底服气了。
世间怎会有这样的人!
春田梅子被坦克炮打伤了,炮弹碎片扎进了她的腹部,紧接着炮弹掀起的巨浪又将她掀到半空,狠狠摔落在地,晕死过去。
也许是受伤昏迷。
也许是被气晕了。
冷谓开着坦克横冲直撞,所向披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