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世君听吴二宝说熊剑西态度转变,愿意投诚,不由得愣了一下,紧跟着大喜,急忙带着吴二宝过来找熊剑西。
熊剑西已经换了一身干净衣服,正在房间里大吃大喝,桌子上一片狼藉,满是啃剩的骨头和汤汤水水。
黎世君坐在熊剑西对面,冷眼盯着熊剑西,吴二宝站在一旁。
熊剑西满嘴流油,放下一块骨头,又用手抓起一块大骨头啃了起来。
黎世君嘴角露出笑意。依旧不动声色,从兜里摸出烟,叼上一支,吴二宝急忙掏出打火机,上前给他点燃了。
黎世君吸了一口牙,缓缓吐出一个烟圈,冷冷盯着熊剑西。
熊剑西啃完骨头,吧唧吧唧嘴,似乎意犹未尽,抓过茶杯,一口喝光,将茶杯重重顿在桌子上,抬头瞪着吴二宝,闷声闷气道:“倒水!”
吴二宝一愣,哼了一声。
黎世君淡淡一笑,摆了摆手。
吴二宝瞪了熊剑西一眼,上前提起茶壶,往熊剑西的茶杯里倒满了茶。他心有不甘,重重将茶壶放在桌子上。
熊剑西端起茶杯,慢慢品着,喃喃道:“不好喝,臭不哄哄。”
吴二宝眼中闪过怒意,正欲开口,黎世君淡淡道:“剑西老兄,现在可以说了罢?”
熊剑西一愣,一脸懵逼,奇道:“说什么?”
黎世君脸上青光一闪,没有说话。
吴二宝忍不住怒喝道:“姓熊的,你装什么蒜,还不快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们?”
熊剑西摇摇头,淡淡道:“告诉你们什么,我什么也不知道。”
吴二宝大怒,上前一步,指着熊剑西,怒喝道:“姓熊的,你……”
熊剑西斜睨着吴二宝,眼中闪过一丝嘲讽之色,冷笑道:“我什么,什么我?”
吴二宝只觉熊剑西眼光里似乎还有深意,不由得心中一跳。
吴二宝实在不知道自己刚才换了馒头,给熊剑西传递了情报,熊剑西到底知不知道是自己干的。他知道这件事很危险,可是又实在没有法子,谁叫自己有把柄落在军统手里,倘若军统将自己写给戴局长的血书效忠信交给日本人,自己必将死无葬身之地。
吴二宝心中忐忑不安,不免心虚,底气不足,可是这当口只有硬起头皮硬撑,大声喝道:“姓熊的,你这厮好生无礼,不讲信义,你刚才明明答应招供投降,你现在又是什么意思?”
熊剑西冷笑道:“跟人才讲信义,跟狗讲什么信义,真是笑话。”
吴二宝气急败坏,一把从腰里掏出枪来,对准熊剑西,厉声喝道:“姓熊的,你找死!”
熊剑西哈哈大笑,站起身来,一把撕开胸前衣服,冷冷道:“来呀,老子等着呢,给老子来个痛快的,嘎嘣利落脆,老子谢你八辈祖宗!”
吴二宝圆睁双目,狠狠瞪着熊剑西,拿枪的手不住颤抖。
熊剑西毫无惧色,冷冷盯着吴二宝。
黎世君咳嗽一声,掐灭烟头,沉声道:“退下!”
吴二宝似乎心有不甘,回头叫道:“大哥……”
黎世君面沉如水,冷冷哼了一声。
吴二宝慢慢收起枪,退到黎世君身后站定。
其实吴二宝是故意的,他要试探一下熊剑西,到底知道不知道是自己给他传递的情报。
还有一层,今天自己命人把熊剑西从刑架上放了下来,还让人给他弄了吃的,熊剑西忽然莫名其妙转变态度,这可有点奇怪,难免让人怀疑。吴二宝知道黎世君此人阴狠毒辣,心思缜密,疑心极重,万一他对自己起了疑心,那可就不好办了。
因为这两个原因,因此吴二宝故意在黎世君面前表现得忠心耿耿,甚至一怒之下要开枪杀了熊剑西,就是为了洗清自己。
黎世君盯着熊剑西,沉声道:“熊老兄,你究竟想怎样?”
熊剑西哼了一声,抬头望了吴二宝一眼。
黎世君鼻子里冷冷哼了一声,摆摆手。
吴二宝急道:“大哥……”
黎世君突然重重一拍桌子,桌上的盘盘碗碗跳了起来,响个不停,怒喝道:“出去!”
吴二宝看到黎世君忽然变脸,吓了一跳,急忙连声道:“是,是,大哥!”瞪了熊剑西一眼,开门出去,关紧房门。
门外站着好些个特务,看到吴二宝出来,一起低声叫道:“队长!”
吴二宝脸色难看,哼了一声,没有说话。他不知道熊剑西会跟黎世君说什么,生怕他说什么不利于自己的话,心中难免忐忑不暗,惊魂不定。
屋内黎世君盯着熊剑西,冷冷道:“剑西兄,此刻这个房子里只有你我二人,有什么话,你就说罢。”
熊剑西低头喝了一口茶,默然片刻,抬头盯着黎世君,沉声道:“黎兄,我想知道你为什么要投靠如本人?”
黎世君沉默半晌,沉声道:“世事无常,黎某也是被逼无奈,别无选择。”
熊剑西冷笑道:“别无选择?难道你是诚心投靠如本人,心甘情愿当汉奸卖国贼,背负千古骂名,遗臭万年?”
黎世君脸色大变,怒道:“剑西兄,我是来听你招供的,不是让你来当说客,你不要不识抬举!”
熊剑西冷冷道:“黎世君,我可以跟着你混,把我知道的有关上海军统的情况告诉你,可是我不想跟着日本人混,这汉奸卖国贼的恶名我可背不起!”
黎世君嘴角抽动一下,沉声道:“剑西兄,你这是什么意思?”
熊剑西紧紧盯着黎世君的眼睛,冷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