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巡捕本来气势汹汹,看到这情形,都是脸色大变,纷纷举着枪,对准了这些贩夫走卒,口中大声呼喝道:“你们是什么人,莫非想造反吗?!此事和你们无关,还不快散开?”虽然声色俱厉,这最后一句却露了怯,不免装腔作势,色厉内荏。
那些人却丝毫不惧,迎着那些巡捕涌了上去。
那些巡捕眼见情势不妙,又不敢贸然开枪,一个巡捕大声对手下道:“快给巡捕房打电话,报告总探长,快!”
青帮联络点。
秦伯霍地站起身,面色凝重,盯着吴蕙,沉声道:“你确信你没看花眼?”
吴蕙坐在椅子上,同样面色凝重,点点头,沉声道:“秦老爷子,我不会看错的,我和丁清曾经共处过一段日子,不可能认错人。”
秦伯沉声道:“可是丁姑娘已经牺牲了,她和阿森的遗体是我亲自带人从76号夺回来的,我命帮中弟子连夜将他们二人的遗体送出了城,由我帮中弟子亲手安葬。”
吴蕙点点头,低声道:“是,前几日你我还一同去他们坟上拜祭过。可是现在她忽然又出现了,您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秦伯摇摇头,喃喃道:“这可真是奇了,难道......”沉吟片刻,忽然眼睛一亮,沉声道:“她不是丁姑娘,如果她是,那她见了你......”
吴蕙心念电闪,忽地站起身,失声道:“对了,我想起来了,我忘了一点,如果她是丁姑娘,她见了我,怎么会认不出我,当时又没有日伪汉奸盯梢,她如果是丁姑娘,她一定能认出我,她既然认出我,她就不会不理我,不会故意躲开我......”
秦伯点头道:“不错,如此说来,她一定不是丁姑娘!”
想通了这一点,秦伯和吴蕙俩人心中都是一松。
其实吴蕙兰心蕙质,冰雪聪明,秦伯更是老于世故,精明之极,只是吴蕙乍见一人长的和丁清一模一样,震惊之下,心思便不免迟钝,正所谓关心则乱。而秦伯听吴蕙一说,心中存了先入为主的心思,一时也没有想到这一点。
秦伯喃喃道:“此人断然不是丁姑娘,那她又是什么人呢?”
吴蕙此刻心中障碍一去,登时心思机敏,沉声道:“老爷子,我能看出来,她是个女子,相貌神态几乎和丁姑娘一模一样,她一定和丁姑娘有什么渊源,或许是丁姑娘的姐妹。”
秦伯点点头,沉声道:“吴姑娘,你别急,我这就派出帮中弟子,想法子找到她的行踪,到时候自会真相大白。”
吴蕙急道:“一定要快,必须尽快找到她!”
秦伯心中一动,沉声道:“你是说......”
吴蕙点点头。沉声道:“老爷子,她和丁姑娘有渊源,这是肯定的,那她此时出现在上海,是为了什么?”
秦伯缓缓点头,沉声道:“不错,她来上海一定是为了给丁姑娘报仇,我们一定要想法子找到她,否则她会有危险!”
吴蕙沉声道:“就算她不去杀鬼子汉奸报仇,可是丁黑屯和黎世君手下有些汉奸特务认识丁姑娘,如果他们见到她,怎么会放过她?”
秦伯点点头,沉声道:“不错,咱们必须尽快找到她,我这就派人去找她!”
吴蕙沉声道:“老爷子,咱们分头行事,我会通知我们地下党的同志留意这个人的行踪,一有消息,我马上通知您。”
就在这时,门外有人轻轻敲门。
秦伯沉声的:“进来!”
门轻轻开了,孙诚大步走进来,恭声道:“老爷子。”
秦伯沉声道:“什么事?”
孙诚望了一眼吴蕙,迟疑一下,欲言又止。
吴蕙知道孙诚来找秦伯,一定是青帮有急事,自己在这里,他们说话不方便,刚欲开口告辞,秦伯摆摆手,沉声道:“你坐下。”转头盯着孙诚,沉声道:“说!”
孙诚不再迟疑,低声道:“启禀老爷子,咱们的人在法租界和巡捕房干起来了,阵势不小,那些巡捕和咱们的兄弟......”
秦伯面色一沉,哼道:“孙诚,你做事越来越没有规矩了!这点屁事,用得着给我说?”
孙诚脸色惶恐,低声道:“老爷子,事倒不是什么大事,可是这里面牵扯了一个人.....”
秦伯哼道:“什么人,值得我老人家出马?”
孙诚低声道:“老爷子,此人是个年轻后生,他打了巡捕,那些巡捕要抓他,咱们的弟兄为了保护他,因此和巡捕房干起来了.......”
秦伯眉头一皱,沉声道:“他究竟是什么人,弟兄们为什么要护着他?”
孙诚跨前一步,在秦伯耳边低声说了一句话。
秦伯脸色大变,霍地站起身,失声道:“你说此人持有我青帮信物,此话当真?!”
孙诚沉声道:“是,千真万确,弟兄们不会认错的。”
秦伯沉声道:“备车,去法租界,通知各堂口的兄弟们,抄家伙,干!”
孙诚大声道:“是!”转身奔出屋去。
吴蕙急忙站起身,低声道:“老爷子,您帮中有事,我就先告辞了,咱们......”
秦伯不等吴蕙说完,沉声道:“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跟老夫走罢,咱们要找的人已经出现了!”
吴蕙一怔,大喜道:“是她......”
秦伯点点头,沉声道:“不错,根据弟兄们说的情况,一切都若合符节,全都对上了,她一定是丁姑娘的亲人,现在她有危险,法租界巡捕房那帮龟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