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一程望着楚逸之,说道:“我这前半生啊,也算是酸甜苦辣都有经历。楚小哥修为高深,我看不出深浅。以前觉得自己学习玄学,虽然慢了一些,但是自我感觉还算良好吧。今日见到楚小哥以后,才发现自己无异于坐井观天,你几句指点,便点醒我多年困惑。不知道楚小哥能否不嫌弃我资质愚钝,收我为徒?”
话音落下,惊得何倾倾赶紧朝楚逸之望去。什么?他要拜豆腐为师?自己没听错吧?
楚逸之没有马上回答,而是慢慢起身,走到之前驻足已久的那座砚台前,将砚台拿起。这砚台浑身黑色,形状是圆形,入手后冰凉透骨,还颇有重量。楚逸之将其拿到柜台处,指砚笑着问道:“顾一程,你觉得这方砚台,还还是不好?”
好还是不好?何倾倾知道这店里还有几座砚台的品相价格都要胜过这个砚台,楚逸之为何拿起这座烟台?而且,他称呼的是,顾一程。
顾一程当然注意到了楚逸之的称呼,他从楚逸之的语气中感觉到了庄重之意,还有种威严感,向自己压过来。看似在问砚台,但他明白这个问题隐有玄机,似乎对自己很重要,如果自己回答错了,恐怕就会失去一场机缘。
顾一程没有丝毫考虑,朗声说道:“好!”
话音刚落,只见原本袅袅上升的熏烟,此刻竟朝本来低处的砚台快速涌来,那烟仿佛依附于砚台,如水般缓缓流动,最后竟在砚台上方,形成了了一朵由烟结成的莲花,转瞬消散。
何倾倾和顾一程见状,都张大了嘴巴,真是太神奇了。
莲花消散之后,楚逸之对顾一程说道:“既然你说好,那就好!从现在开始,你算我半个弟子。这座砚台,本有佛性,且与你有缘,今生你与它同修,你轮回它轮回,你极乐它极乐。待到砚台清水无墨,亦能成墨之时,就是你正是拜师之时。”
虽然现在只是半个弟子,但是顾一程已经很开心了。正要向楚逸之行跪拜之礼,楚逸之连忙制止,说道:“刚才你对我一揖,就算是这半个徒弟的拜师之礼。这跪拜之礼,等到正是收你入门的时候,再行不迟。你若真想跪拜,就刻苦修行吧。而且你年纪比我大,平时有外人的时候还是叫我楚小哥吧。”
顾一程连忙称是,并且问道:“师父,您刚才说我与这砚台有缘,是什么意思?”
楚逸之笑道:“若非无缘,它怎么会无缘无故落在你手里,你仔细想想它是怎么来的吧?好了,时间也不早了,我今天就先回去了,至于准备买的笔墨纸砚,就当是你的半个拜师礼好了。”
楚逸之将原本放在柜台上的笔墨纸砚拿个袋子装好,只是一旁的顾一程很淡定,忙说道:“师父,你买的笔墨纸砚加起来才一百块不到,怎么能当做拜师礼?”顾一程言下之意,是觉得这份拜师礼太轻了,毕竟他也见过其他人拜师,那拜师礼真的是厚重之极。
站在楚逸之旁边的何倾倾笑道:“顾先生,金山银山和这笔墨纸砚有什么区别,豆腐既然都这么说了,你再送其他的他也不会要的。”
楚逸之也笑道:“没错,意思意思就行了。”
和何倾倾走到门口的楚逸之转身说道:“你这身长衫倒是不错,但是你杂乱的头发记得修理一下。”说着便和何倾倾往门外走去。
店里只剩下顾一程一人,他今天有点恍惚,突然间就有了一个年轻且厉害的师父。他悠闲地坐在柜台后那把椅子上,手中拿起那座圆形砚台,仔细端详,他想起来一件往事。
那是顾一程在此开店的第二个年头,那年的冬天格外的冷,早上刚刚打开店门,就见天空飘荡着洁白的雪花。顺着街道望去,只见一些店门口摆放的常绿植株,都已眉梢带雪,绿意微白。照这个势头,相信用不了多久,这个天地都会变成一片雪白。
寒意充斥着整条街巷,站在店门口的顾一程紧了紧领口,企图抵挡那无处不在的寒意。顾一程转身进店里,拿出一只小凳,就在门口坐下,从兜里拿出一包烟,然后抽出一支点燃。一阵烟雾从顾一程口中缓缓吐出,上升的烟雾挟裹着下落的雪花,顾一程仰头看着飘飘荡荡的雪花,他不禁感叹道:“瑞雪兆丰年啊!”
“施主,贫僧来化个缘。”一道苍老的声音响起。
原本抬头看着天空的顾一程慢慢将视线下落,只见一位穿着单薄破旧泛白僧衣的年迈老僧双手合十站在街道边,老僧面目慈祥,眉间两道雪白,不知道多大年纪了。
顾一程也抱拳回礼道:“不知道大师化缘何物?”
“一碗热粥即可。”老僧就这样站在街边,也不进店门。
顾一程说了一声‘好’,然后转身回店内,走上二楼,将炉火上温着的大米粥,盛了一碗。然后将一见崭新的加厚保暖长衫,拿在手中,回到店门口。顾一程刚才看见老僧年迈,已是满脸沟壑,却还着一件单薄的不知道缝补了多少年的僧衣,内心不忍,遂将自己刚买不久的长衫拿着,准备赠与老僧。
那老僧双手颤微地接过热粥,又见顾一程递过来的长衫,只是微微摇头。然后在街边喝起热粥。
顾一程问道:“大师,您穿的太少了,天气严寒,就收一下这件衣服吧。”
老僧几口将热粥喝完,将碗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