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之初起身穿好衣服:“立即修书一封,让马成凌想办法尽快送到夏幻枫手中。最重要不要让叶被陶三娘说动。”
明夷听此,也是紧张起来:“是啊,如果陶三娘将在洛阳和周边探得的申屠世家情状添油加醋说一番,再反口说是申屠世家有意联姻。那么叶为了阻止申屠世家吸收桃七帮的势力,极有可能会先下手为强,答应陶三娘联姻的请求。”
时之初点头:“我们在路上也听到,江湖早就传说陶三娘属意叶,这话,兴许是陶三娘故意散布。而后可以顺理成章,推说因自己一心恋慕叶,而拒绝了申屠世家的联姻请求。毕竟申屠世家碍于陶三娘是个女子,并不会将自己拒绝陶三娘联姻之事大肆张扬。这便由得陶三娘从中作梗了。”
明夷脑袋上快渗出汗来,急忙到书桌寻纸笔,手忙脚乱。时之初看不过去,替她研墨。明夷看着毛笔,然一笑:“我来处人们已经很少用毛笔,我的字写得太难看,不如麻烦夫君代笔。”
“既然是夫君,自然不能拒绝贤妻的要求。”时之初接过笔来,笑道。
“难免马成凌也会知道这信的内容,写简单些,他会明白。其一,申屠世家独霸一方,洛阳之外,汴州亦盛。其二,三娘求与申屠联姻,申屠拒之,可能求诸叶。”明夷相信以夏幻枫的心思,定知是想要撮合陶三娘与石若山,下一步便可改天换日,而如此书写,即使马成凌看到,也只以为是通告江湖见闻,不疑有他。
时之初挥毫潇洒,将书信折好,便寻婢女带他们去找马成凌。
马成凌听报,让他们直接入室,他是粗犷之人,也并不避讳,倒是他夫人一脸羞臊,看来二人方才正在耳鬓厮磨。
那夫人斜躺床上,腹部微鼓,看来也不过四五个月身孕,便要马成凌不得出远门,随侍身边,看来马成凌对她颇为宠爱。瞧样貌不过二十出头,眉眼fēng_liú,衣衫轻薄,倒不像正妻模样。
马成凌嘿嘿一笑:“这是我刚纳的平妻,宁氏,旺我,好生养。”
宁氏也不下床,微微欠身:“身上不便,娘子见谅了。”
“这是我亲姐姐姐夫一样,你便随我称呼。”马成凌大大咧咧,并不恼她无礼,明夷自然无话可说。
这女子骨骼轻挑,眉头杂乱,眼神不定,应当是马成凌从烟花地里赎回来的,如此出身,能得到平妻之位,只能说颇有手段,而马成凌的正室懦弱无能。
宁氏纵躺在马成凌身后,尤不安分,眼睛在时之初身上打转。明夷不喜她,懒得多说,只让时之初将信递给了马成凌。
“这里是我们一路所见,必须立刻传给夏幻枫知道,让他在长安有所准备。你可有什么法子?”明夷开门见山。
马成凌坐正了身子:“自夏幻枫去了长安,我们帮派便打通了扬州到长安的书信通道,三四百里一站,专人轮值。最好的信鸽每站一换,保证以最快度送达,日夜不休。现在出,后日中午便可到达容异坊。”
“那真是极好!”明夷眼中有光,如果这样,恐怕陶三娘还没来得及在长安落脚安稳,夏幻枫便可及时与叶联络了。叶知道申屠世家拒绝了陶三娘,绝不会肯要这被申屠嫌弃的女子。
马成凌整理好衣衫出门去安排,让明夷与时之初在大堂等候。
等候之时,马成凌召来他正妻孙氏招待明夷二人。
孙氏与宁氏显然云泥之别,端庄秀丽,出口有礼,瞧得出是念过诗书的。明夷与之寒暄,越亲热。毕竟女子之间,明夷又显露出对宁氏的不屑,让孙氏渐渐敞开了心胸。
交谈之中,得知她是马老镖头在世时给马成凌定下的亲,而那时马成凌醉心一位花魁,硬要娶进门,被马老镖头狠打一顿,将那花魁送出了扬州,不知去处。
因此马成凌虽被迫娶了孙氏,而孙氏百般讨好,终究还是得不到他的真心相待。生了一个女儿之后,马总镖头去世,马成凌没了畏惧,借口孙氏没有生儿子的命,夜夜在外寻欢,再也不曾与孙氏同房。
明夷看孙氏也不过二十五六年纪,却比自己更憔悴,形容消瘦,眉头微锁,颇为不忍,瞪了眼时之初:“男人就是那么没良心!”
时之初哑然,不好多语,装作不知。
明夷便劝她莫把那傻子放在心上,好吃好睡,把自己养得水润可人:“男人原本就贱,你越不在意他,他才把你当宝。”
孙氏听得又是点头又是惊讶,颇有茅塞顿开之感。
时之初看她说得眉飞色舞,好笑又无奈。待她安静会儿,在她耳边说道:“你是不是要用这些御夫术对待我?”
“你若在外fēng_liú,我才不会花心思挽留你。或用化尸水将你化了,或求你姑母把我收了,你我生生世世永不相见。”明夷说着,自己倒动了真情,心里头一阵疼。
时之初一捏她的手,将她心思唤回:“永不会有那一天。”
马成凌再来时,身后跟着一个穿着金色锦团刺绣绸袍的男子,绿绸裤紫金靴,整个一花团锦簇,闪瞎狗眼。他比马成凌高了半头,身子壮硕,面容粗犷,眼神彪悍,与一身富商打扮极不协调。想来这就是开武馆的花子贤了。
纯武夫模样,加上谜之审美,让明夷都不知该如何开口了。
幸好有马成凌从中调节,花子贤话不多,一双眼还透着些冷静,始终在观察明夷与时之初的一举一动。这模样,使得明夷更不信他是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