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小子……居然敢让内阁首辅听他这五品知府的!
谢良以为自己听错了,目瞪口呆地注视着漫不经心的虞晚。
然而,左良玉却只稍微犹豫了片刻便说“只要能打败强敌,但凭小兄弟吩咐。”
“好。”虞晚满意地点点头,径直走到桌子前,拿起纸笔便龙飞凤舞地写了起来,
挥毫泼墨之间,一封百十来字的书信便宣告完成。
“谢将军,劳烦您去一趟彭泽县,把这封信亲自交给谢云将军。”说着便将这封书信递给谢良,言辞意切地说“它可事关全局的成败,拜托谢大哥了!”
这声谢大哥叫得他心里暖洋洋的,谢良一脸正色道“小兄弟放心,某绝不辱命!”
等谢良远走之后虞晚才悠悠说道“左尚书,为将令统一,请把兵符借我几天吧。”
左良玉先是眉头一皱,但很快就开怀一笑,从怀中掏出一块铜制令牌说道“如此,安庆城的存亡就全拜托镇明伯了。”
他这话的弦外之音很明显,就是把所有责任都推给了虞晚,虞晚哪能不明白,但安庆是他崛起的根基,不容许任何势力过来染指,除了接下这个烫手山芋,他已别无选择。
“左尚书请好就是了。”
虞晚接过他的令牌,昂头挺胸地走了出去。
有了兵部尚书的令牌之后,虞晚再也没有遭到任何刁难,很快便来到了城主府西厢房前,刚一靠近屋里就传来了徐虎久违的咆哮声。
“外面的狗杂种听着,再不把我们给放了,等爷爷出去挨个给你们送棺材!”
“我说虎子,安静点行吗,你这都嚎两三天的丧了,别人没吓死倒先把哥几个给吼得七孔流血了!”
“寻常兄说的是,老虎你就少吼几句吧,姓左的可是兵部尚书,你就是把天喊破了也没人救咱们。”
“老秦,没想到你长得五大三粗的,胆子竟然比芝麻还小,没有晚哥三番五次的力挽狂澜,什么皇帝尚书早被人赶到长沙种红薯了!要是晚哥在这,左良玉连大气都不敢喘你信不信?”
“好了,大家都稍安勿躁吧,虞郎很快就回来了。”
郑依雪话刚说完,尘封已久啊大门突然“支呀”地开了,霎时间,一道久违的阳光照射进来,洒落在每个人的身上。
在所有人目瞪口呆的眼神之中,虞晚面带笑容地走了进来。
“大家还好吗?”
“虞……虞……虞知府!”
安庆县令陈宗君首先反映过来,情不自禁地大声喊道。
“晚哥啊,你可回来了!”
徐虎激动得老泪纵横,猛地推开众人抢先扑了上去,抱着虞晚失声痛哭起来。
“晚哥,你再回晚点就见不到兄弟们喽!姓左那狗日的把咱们地盘都给占了!”
“好了,哭什么,我这不回来了吗?”
这场面倒像极了久别重逢的小情侣,看得一旁的郑依雪无比尴尬。
虞晚将徐虎推开,跟陈宗君、赵寻常、姜宁、秦伯琼、杜正岩等依次打招呼之后,才来到了郑依雪面前,手指刮了刮她的俏脸说道,“依雪,我回来了。”
“回来就好。”
郑依雪温柔一笑,拿出香帕擦了擦他额头上的热汗。
她永远都是这么温婉大方端庄贤惠,知道什么场合该说什么话,该做什么事,即使心里万分欢喜,也不会在众人面前表现出来,免得虞晚因为自己而冷落了文武干臣。
这也正是虞晚最喜欢她的地方,虞晚握着郑依雪的小手,对诸人沉声说道“从现在开始,除了皇帝之外,我们不再听任何人摆布。敌军压境,是该练兵的时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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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京,郭府。
楚国公的书房内,郭世勋正跟一名神秘人物在交谈着。
这人身高七尺披着斗篷,即使大热天也浑身裹得密不透风,身上散发着阴鸷般的冷意。
“主公,左良玉芜湖大败之后便逃回了安庆,黄得功正率领大军沿途追杀,明日便可抵达安庆城。”
他不但外表阴冷,就连声音也带着让人头皮发麻的寒意,恍如十八层地狱传来一般。
“夜无边,这事做得不错。策反郝效忠,你当居头功,想要什么赏赐,但说无妨。”
郭世勋抚须微笑地看着被称为夜无边的中年男子,心中是说不出的欢喜。
夜无边冷冷说道“主公对某的大恩大德,我万死难报其一,区区小事,何言赏赐。不过,有一事属下不知当说不当说。”
眼见事态都沿着自己的计划发展,郭世勋心中的乐呵可想而知。
“几日前,多铎手下大将图赖亲率两万大军渡江南下了。”
“什么?!”
郭世勋浑身一颤,连木椅都发出“咯咯”响声。东明那帮废物决计不是清兵的对手,要是南京被满清吞并,那赖以抵挡清廷铁骑的长江天险也就荡然无存!
他虽然想颠覆西明南面称王,但却不想屈身向满清称臣,不是他有多民族大义,而是满人实在太过野蛮,一旦鞑靼入主湖广,第一个被宰割的就是他,谁让郭家产业遍地富可敌国!
幸好夜无边很快就接着说“不过清兵最后还是铩羽而归,折损了一万多兵马仓惶北逃,短期内不会再渡江南下了。”
“哦?东明打败了清廷?这可真是出人意料。主将是谁?史可法还是郑成功?”
“都不是,此人您也认识,便是安庆知府虞晚。”
“是他?”
郭世脸色一变,眼睛里写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