妇女接着悲凉无比地说道“就是两三天前的事情,听说攻城的是南京那拨奸臣叛党,比蛮族还要凶残,连安庆知府郑大人都被杀死了!”
郑宗望……死了?!
虞晚听闻他的死讯,眼眶不由得湿润了起来,这位长辈的音容仍在脑中不断环绕,上次匆匆一别,想不到竟是最后一面。
“那郑大小姐有下落吗?”
“郑大小姐?”
这少妇茫然地摇了摇头,“这民妇就不得而知了,但落到那些歹徒手里,想来也没什么好下场!”
“依雪……”
虞晚脸色苍白地握紧了拳头,虽说上次拒绝了她的婚约,但心里还是动了情。眼下郑依雪生死未卜,虞晚顿感六神无主,踉踉跄跄地走了几步,差点摔到了河中!
“虞哥,你稳着点!”
徐虎连忙上前搀扶着他。
“我……我要去救依雪……”
虞晚推开了徐虎,快步冲向他的坐骑,却被徐虎从后面一把抱了下来,“哥,你醒醒!就你一个人赤手空拳怎么救郑姑娘?而且皇四子怎么办!”
徐虎还是第一次见虞晚那么失魂落魄、理智全无,连忙出言上前阻止。
这么冒冒失失,确实救不了人。虞晚深吸口气,连忙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
既然没有传出死讯,就说明郑依雪仍可能还活着,只是安庆已经沦陷了,她人在何处呢?
虞晚沉思良久,最终还是决定去安庆一趟,一来探听郑依雪的下落,二来看看前线战事究竟如何。
见朱慈照他们仍然在等英山县令,虞晚疾步走了过去“皇子殿下,伪明重兵突袭我军,安庆已经沦陷,这些难民都是从那逃过来的!”
“什么?安庆沦陷了!”
朱慈照虽然不懂军事,但却也知道安庆对于汉京的重要性,安庆一破,汉京就毫无保留地暴露在东明大军的面前。可以说自家父皇又一次到了生死存亡之际!
“虞将军,这可如何是好?”
所有人都神色紧张地看着虞晚。而虞晚眉头紧锁地看着天空……
半响后,虞晚沉声说道“想必安庆沦陷的消息已经传回了汉京,援军应该在来的路上,只是能否赶在伪明大军面前就不得而知了。因此,我是这么打算的。”
“由陈辉率几十名弟兄护送皇子回京,只是路上千万小心,我大明如今岌岌可危,各地官员人心思动,所以不要走官道,就抄小路,以防不测。我则与赵将军和虎子,率领剩下的兄弟赶赴安庆,先去摸排清楚战况,静待援军,伺机而动!”
战事紧急,目前也只好这么办了,众人纷纷点了点头,也不再磨蹭,一番告别后,便各自启程,各奔东西。
英山距离安庆府有三百多里的路程,快马加鞭两个时辰后便到了城郊一带,此刻天色已晚,虞晚寻了一座废弃的宅院让赵寻常他们匿藏起来,然后跟徐虎简装潜进城去探听消息。
此时的安庆城一片风声鹤唳,防守十分严密,到处都是东军的巡逻队,一路走来,竟然未见到一个安庆百姓。
“站住,你们是干什么的!”
看见虞晚二人后,一个络腮胡子的什长便走了过来,神色警惕地说道。
虞晚瞧见左右无人,赶忙从怀中掏出十两银子塞到他手中低声地说“这位上差,小人是干摸金这行的,这不,听说安庆大乱,城中居民大多逃难去了,小人寻思着这正是刨坟的大好时机,所以……
那什长眼疾手快地揣好这些银两,然后悠悠地说道“眼下城中危机四伏,有多少人拼了性命都想逃开,你小子倒好,偏偏想往里钻,真是爱财如命,也罢,要是死在里面可别怪我没提醒过你!”
话罢,那什长便跑回去对卫士们打了个招呼,这些守军倒也懒得去计较,例行检查一番后便放行。
刚踏进这座城池,一阵阴风便夹带着浓烈的血腥味扑鼻而来,月色下,人影不断晃动着,让人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连一向不畏鬼神的徐虎都止不住头皮发麻,嘴里不停地念叨着各路神灵的名字。
经过一场浩劫之后,本就贫弱不堪的安庆更加衰败凋零,到处乌漆麻黑荒凉无比,走了半个时辰,竟然一个活人都看不到,虞晚甚至怀疑自己来到了鬼城!
当他们惴惴不安地来到郑府附近时,却又是另一番景象。
旦见此地灯火通明人来人往、门庭若市热闹非凡,只是出入者大多非富即贵,手中都拿着厚礼,那郑宅门前挂着一副红联,上面写着:一世良缘珠联地久??百年佳偶璧合天长。
横批则写着四个大字:喜结良缘!
“虞哥,郑宗望不是遇害了吗,怎么郑府好像在操办喜事?不会是给他办冥婚吧!”
徐虎脸色铁青地眺望着郑府,越想心里就越害怕。
虞晚没有答话,径直来到了醉欢楼里面。他觉得,在里这或许能得到想要的答案。
醉欢楼建在城主府对面,是安庆城最大的酒楼,无独有偶,此地也是张灯结彩热闹非凡,到处充满喜庆之色,几十张桌子都坐满了人,跟外面的死静阴森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掌柜是个五十出头的黑袍老者,酒楼宾客虽多,他眉宇间却满是愁苦之色,此刻正全神贯注地看着账本,以至于虞晚站在他面前都未曾察觉。
“喂,老掌柜,上菜了。”
徐虎敲了敲柜台,把黑袍老者惊醒过来。
“上什么菜,没看到本店正在操办婚宴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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