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北宁以为一切收拾妥当之后,他们会直接到玉牒台参加名字刻入玉牒的仪式,然而,让她意外的是,北堂墨宸竟是带着她前往皇家太庙。
皇家太庙立于护国寺的东侧,巍峨宏伟,庄严肃穆,占地极广,朱红的墙壁,黄色的琉璃瓦,由三座大殿组成,前殿坐落在三层汉白玉石阶之上。
进入前殿,引入眼帘的是一片富丽堂皇的景色,殿内梁栋饰金,地幔金砖,六十八根金丝楠木大柱屹立其中,整个前殿雄伟壮丽。
寝殿即中殿是供奉皇帝祖先牌位的地方。皇家祖宗牌位同殿异室,每一室内均陈设着神椅、香案、床榻、褥枕等物,而皇家历代帝后的牌位立于褥上。
此时,能有资格进入太庙中殿的只有三人,皇帝、太后、皇后,而其他人,都跪在外面。
文武百官及几位妃嫔跪在汉白玉石阶之下,第一层汉白玉石阶跪的是北堂宗亲及众位公主,第二层跪着的是众位皇子及其正妃,北堂墨宸和沐北宁自然在其中,第一层跪着的是皇帝的嫡子嫡女,只有三人,北堂墨宣、沐如星、北堂雨菲。
前方,沐如星望着太后与帝后虔诚的跪伏在南祈国历任皇帝神位下,再想到此时她跪的地方代表的地位,她越发得意,心底的yù_wàng也在这一刻萌芽。
这一刻,她终于明白她的母后为何会为了稳坐皇后之位而步步为营了,因为,只有站在最高的位置,才得到所有人的膜拜,甚至在老死后,后人也永远记得她,祭拜她。
相比沐如星的心思百转,沐北宁却显得淡然多了,祭拜先皇牌位,在她看来仅仅是活人对已故亲人的思念而已。
祭拜结束之后,一行人离开皇家太庙,前往礼部、太史监早早设立的玉牒台,寻到那里,众位文武百官纷纷跪下,迎接玉牒御册的到来。
北堂墨宸看着跪在身侧的沐北宁那在明媚阳光下淡漠如水的娇脸,嘴角微微勾起,以我之姓,冠你之名,宁儿,今后,天下人甚至后人都知道,你是我的了!
不过一会儿,更衣后的北堂修在几位武艺高超的侍卫簇拥下跨步上前,他一袭明黄龙袍,神色庄严的接过林太史递过来的玉牒御册,执起御笔,他慎重的在北堂墨宣与北堂墨宸名字的旁边,分别添上正妃北宁嫡亲公主沐如星、正妃北宁五公主沐清宁。
玉牒仪式结束,皇家的队伍在众位圣僧诵经拜别中,浩浩荡荡的朝山下走出。
回到帝都已是傍晚时分,向皇帝行礼告退之后,众人也纷纷回府。
精致华贵的马车渐渐的驶入帝都的街道,车水马龙,人流如潮,夜晚的帝都,一片繁华,一片热闹。
原来,农历七月初四至农历七月初七这段时间里,南祈国的百姓不但迎来了一年一度的庙会,还迎来了一年一度的女儿节。
七夕的夜晚,坐在花藤缠绕的秋千椅上,沐北宁抬头仰望遥远的天际,天上繁星闪耀,一道白茫茫的银河横贯南北,它的两边,两颗闪亮的星星隔河相望,遥遥相对。
渐渐的,遥远的记忆涌上心头……
同一片天,一袭白衣少年同样仰头遥望着星空,陷入遥远的记忆中……
佛说,前世的五百次回眸才换来今生的擦肩而过,可是,他们前世的朝夕相处,却换不来今世的一次相遇。
人海茫茫,千古一叹!问世间情为何物?只叫人生死相许。
身后,两条强劲有力的手臂紧紧的圈住沐北宁的瘦腰,耳边传来北堂墨宸低沉的声音:“宁儿,在想什么?”
沐北宁回过头,手往上移,两人的十指紧紧的扣在一起:“墨宸,你回来啦!”
庙会最后一日,帝都还沉醉在一片喜悦之中,朝堂之上却掀起了狂涛巨浪,金銮殿上龙颜大怒,只因,江南八百里加急,江南洪水灾情严重,哀鸿遍野,朝廷下拨的银两灾粮却未下达至灾民手中。
皇帝龙颜大怒,早朝一散便召集几位朝廷重臣与亲王进入御书房商议此事,直至夜色降临,北堂墨宸才得以回府。
“宁儿,父皇命我前往江南,侦察官员贪墨一事,并亲自将朝廷重新下拨的赈灾款项交到灾民手里。”北堂墨宸将头靠在她的肩上,轻声说道,若是仔细听,会听出他声音里的不舍。
沐北宁微怔,这是不是工部的事情吗?怎么落到北堂墨宸身上了。
“墨宸,工部不是归端王管吗?”为何皇帝不派他去?
“宁儿,江南秦州知府是端王生母-敏贵妃一母同胞的弟弟,此次贪墨之事涉及到此人,为了避嫌,父皇原本想将此事交由北堂墨宣,不想,他却以宣王妃怀有身孕,不方便出行他地为由,推脱了此事,因此,父皇便将此事委派于我!”
北堂墨宸三言两语的解释,沐北宁却听得明白了,她心里忍不住讥讽,北堂墨宣推脱此事,哪里是因为沐如星怀孕的事,恐怕是担心此事会给他与端王之间造成间隙吧!
“墨宸,你一个人去?”沐北宁凝眉问道,皇帝未曾立下太子,在他们大婚之后,争储一事日渐端倪,北堂墨宸出行江南,路途遥远,谁能保证无人在途中使绊?
“宁儿,此次江南水患还伴随着瘟疫袭扰,因此,千叶会与我同行!”北堂墨宸目光担忧的望着沐北宁,叹气道:“我最放心不下的便是你,太后等人对你虎视眈眈,我却要丢下你一人在帝都!”而且,他也舍不得与宁儿分离。
“墨宸,你告诉我,你带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