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婚?”慕风烟神色复杂的凝着小满,她的震惊无人能懂,她从来没有想过,也不敢去想的事,小满轻易的做了。

慕风烟生出一股深深的无力感,她在想,若是刚到这里来的第一天,她狠下心来离开老窝子村,如今又该是怎样光景?

而身为军人的天生警觉与严谨,总让她顾虑良多。

她想,若是再回到当初,她也不会轻易离开。

小满眼里的泪不可自已的滑落面颊,她哀伤道:“我从大开一路走,本想去南边的,可我放不下狗子他们,想知道老魏家有没有为难我父母兄弟,若是他们安全,我就离开这里去南边……”

慕风烟上前紧握住她细瘦的胳膊,心下顿时一惊,以往她比小满瘦,如今小满比她还瘦了。

“你若不想嫁他,我帮你,你若担心你的家人安危,我帮你,你是人,有选择的权利……”慕风烟只觉得喉间涩涩,却没发现她自己的眼眶也微红,她、赵与清和小满又有什么不同。

赵与清为了退婚,被村长打了,而她自己也无法左右自己的婚姻。

小满扑进慕风烟怀中,使劲的摇头,道:“风烟你不懂的,我回去只有死路一条,他哥是举人,又和大开县好多贵人们认得,我若回去,会逼死我的……”

慕风烟被小满一抽一抽的哭声,弄得快崩溃了,她沉着脸冷静的想,将自己放到一个封建女性的角度思考,小满的顾虑无可厚非。

可是小满若是逃婚,便一辈子顶着逃婚的不贤名声。

慕风烟能明白,在这样的朝代,舍弃声名与家族,逃婚,无疑是花尽了小满毕生的勇气。

她慕风烟不敢做的事,小满却毫不犹豫的做了。

“你没有路引怎么……”慕风烟瞳孔一缩惊道。

“我是去县府下婚书当日逃的,路引,户籍全在我手里……”小满颤声回答道。

慕风烟颔首,想来小满是计划好的。

“是魏家不好吗……”慕风烟的手抚上她的发,柔声问道。

小满点点头,又摇摇头,又点头,颤声道:“他有病……不能人道,有时还发疯谁都不认识,乱打人,我不能为了这样一个男人毁了自己,所以在下婚书那日……”

慕风烟闻言点点头道:“没事,逃了就逃了,你父母狗子那边我们帮你打听。”

两日后天一便带来了消息,消息称腊月二十五刘小满逃婚后小满的父母就出了事,说是小满的爹在大开县魏宅里打死了一名女子,当日便下了狱,可因小满的爹在逃命去大开的途中受过箭伤,在狱中旧病复发,没等受审便死了,这事又是在年关发生,立案未审一直放着,奇怪的是小满的娘和小满的弟弟狗子至今不知所踪。

听到天一的禀报,慕风烟只觉得背部发麻,她望向静坐在一旁的慕白,只见他红着了眼,薄唇紧抿着。

天一见状忙道:“这事可要告知小满姑娘。”

慕风烟神情复杂,道:“我不知道。”

她难得没有主见,天一被她一噎。

良久,她抬眼望向天一道:“柳婴什么时候回来?”

天一想了想道:“可能要到二月。”

真被天一说中了,慕风烟吃完水家两姐妹的喜酒,看着一家一家的闺女出嫁去,柳婴也没有回来。

当二月的风吹绿了边关杨柳,柳婴张甚才慢悠悠的骑着马从东边归来。

而这个时候长安正值春闱。

而春闱前数日发生了一件载于君朝史册的大事记。

二月初一,一张先帝圣旨昭告天下,晋王即位,改元荣狩,大赦天下。

一时直臣死谏,言晋王篡改圣旨,群聚玄武门前,请柬面见君太子。

一连数日,玄武门前的石柱,鲜血未曾干过,每一日都有直臣撞柱而殁。

然而多少臣子的血,也无法阻挡新帝的铁血手腕,短短十天,朝野内外再无人敢议新帝杀兄弑侄之事。

——史称荣狩易政。

荣狩元年二月十六这一年的春闱开始,新帝将科举之事悉数交由礼部尚书慕恭与礼部侍郎莫琴鸾。

收到柳婴回镇消息的次日,慕风烟慕白便带着马二郎去吉星镇。

吉星镇衙役府,张甚正在煮茶,柳婴翘着腿儿歪在藤椅上喝茶。

“慕家丫头,你这是有求于爷吧。”柳婴笑道。

“我来此二事,一事马二郎。”慕风烟将马二郎拉到柳婴眼前道,“望县太爷赏他口饭吃,好好教导他。”

马二郎小脸通红,他没想到风烟姐竟然让县太爷来教导他,他小小年纪便已意识到,这一天会是他此生的大气运,错过了便没有了。

想着,他静默的跪地,乖巧的磕了个头。

柳婴眼一眯,笑道:“是个好孩子,想是经历了大变故,比初见时性子沉稳了许多。”

这话让慕风烟一惊,只当这县令纨绔不堪,不会在意寻常人物,没想到他竟记得马二郎。

“爷卖你这个面子,不过……”

他一转语锋,令慕风烟抬眼疑惑地望向他。

“爷要你伺候爷三日。”

他清朗眉目,带上一丝玩味的邪魅,与他的端庄大方极其不符。

“柳婴!”慕风烟几乎是咬牙切齿的喊出他的名字,须臾,却是垂下肩膀,气馁的妥协:“行,我能给你做三日饭,打扫三日院子,但其他的盖不奉陪。”

柳婴眨巴了一下清目,又接收到一旁张甚投来的不友善的目光,他连咳几声道:“罢了罢了,就一日


状态提示:0087、人命官司--第1页完,继续看下一页
回到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