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厂督,这次运回来的银子足有……。”
东厂的大档头献媚的看着脸上毫无喜色的刘瑾,心里,那个佩服,不愧是厂督,虽说是太监,是不全的身子,可这心性,却是他们这些个档头们拍马也追不上的。
这么多银子,厂督听了,竟然没有丝毫的反应,这,有几个人能做到的?
“不够啊。”
沉吟了半晌,刘瑾终究是开口了,眉宇间没有丝毫见到银子的开心,甚至,还带着一丝的烦恼。
“不是说了吗?都先勒紧些过日子。”
刘瑾双目灼灼有神的盯着大档头,神情有些不善:“怎么就这么点银子?”
大档头的脸色立时就拉了下去,满脸的苦涩:“厂督啊,下面的兄弟们真的是没拿多少啊,只是拿了些辛苦的银子罢了,其余的,哪敢不尊厂督您的命令啊……。”
大档头一副悲苦的表情,只不过,谁也看不出来,这到底是真哭还是假哭。
“唉。”
刘瑾叹了口气,他身为厂督,虽然不认识几个字,可其实,却也没那么好骗的。
下面每个月,哪个地方能上来多少银子,总能能收多少银子,刘瑾可都是清楚的,想糊弄他,可是不容易的。
而且,别看刘瑾是太监,可,正因为此,他的手段可是更加狠辣的,虽说下面的人难免有贪走一些的。
这个,刘瑾非常大度的能够理解,若是不让下面的人贪,谁还替他办事,他下面的这些个番子,可不是朝廷的官员。
要是在他手底下没有油水,谁还在他手底下跟着干的。
只不过,这个贪,要有个度,只要在这个度以内,大差不差的,刘瑾都不会去过问,可是,一旦超过了这个度,要是没个特别的理由,那,可就别以为他刘瑾好糊弄了。
现如今,东厂可是有了诏狱的,各式各样的刑具可是都在那等着呢,绝对能让其尝试一番其中滋味的。
“还是不够啊。”
刘瑾又重复了一遍:“建豹园,陛下的吃喝,不都是要开销吗?这些银子,哪够啊。”
刘瑾这话,却是让跪在地上的大档头有些心惊无奈的,同时,虽然不全信刘瑾的话,可是,却也信了一半。
这巴结皇帝,能在皇帝跟前当红人,也不容易啊。
这东厂的大档头的不全信,其实也没差多少的。
原本,刘瑾贪来的银子是不少,可是,当今圣上那是什么主,除去朝政外,吃喝玩乐,无所不会,且,对银子,那也是有一种贪婪的固执。
内库的银子,是皇帝自己的府库。
谁想巴结皇帝,还敢让皇帝自己动自己的府库的。
现如今,宫中的大总管是谷大用,其他的几个,有的是御马监等十二监的,有的,已经离宫在外了。
离宫在外的,不消说了,每年,都肯定是有孝敬皇帝的,而且,虽然不识字,可也肯定请人送信进宫或者是送些收罗来的稀奇古怪的东西进宫。
而在宫中的几位,那是都要轮着负责皇帝的御膳的。
这其中,刘瑾是皇帝跟前的大红人,更是隐隐有当初皇帝还是太子之时,几个伺候皇帝的太监的时领头羊的意思。
且,刘瑾手里的权利也最终,捞钱也最快,是以,刘瑾占大头,可其余的,也少不了。
如今,皇帝已经成了习惯,不管是怎么来的银子,只要进了内库,那就是他的了,就甭想在弄出来了。
只能是堆积在内库里看着金灿灿黄橙橙,银光闪闪的金银一片了,这世上,怕也只有曾毅能逼着当今圣上从内库里拿出一些银子打赏朝臣,最后,还让皇帝高兴的了。
除此外,还有旁人又没这能耐,最起码,现在,是没人有这能耐的,刘瑾也不行。
平日里,正德的御膳,也是极为奢侈的,各种用料做法,一顿御膳成百上千白银,也是正常。
这白银若是放在旁人身上,怕是绝对没人担的起,可刘瑾等人的捞钱速度,却也还行。
可,现如今,修建豹园,原本,是要从户部拨银子的,结果,曾毅把银子全都弄走了,整个大明朝开始兴建学堂了。
而且,还是什么免费的,朝廷要管着。
这个,虽然刘瑾不怎么识字,可却也心里清楚,这对大明朝而言,是大好事,这点,不管是如何,刘瑾心里,是明白的。
可是,明白归明白,对大明朝是好事了,可,对他刘瑾可就不是什么好事了。
户部的银子,都拨走了,他刘瑾可以不管这是什么好事,只要能有办法,肯定是要截取的,可,曾毅在那站着,却是让他打断了想法。
只要去户部,户部就一句话,只要曾毅同意,断了兴建天下学堂的银子,曾毅不怪罪,那就成。
试问,刘瑾还能如何?
明知户部用曾毅的名头在压他,可,刘瑾也无可奈何,他也不怕人笑话,他刘瑾是怕曾毅,可,这些个朝廷官员,哪个不怕曾毅的?
刘瑾可是皇帝身边的大红人,是深知曾毅在皇帝心里的地位的,就是没有金牌,那也是要供着的主。
而且,在刘瑾看来,曾毅行事,还是照顾着他刘瑾的,他刘瑾,在曾毅那还是有点位置的,这,就足够了。
是以,刘瑾,是不可能得罪曾毅的。
可,户部的借口,不得罪曾毅,除非等天下的学堂兴建完毕,要不然,他就甭想从户部弄来银子,这点,当今圣上可就是个不管事的主了。
反正,修建豹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