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跪着做什么?”
正德敲着一把鼻涕一把泪跪在跟前的刘瑾,挑了挑眉头,曾毅派人送来的书信,他自然是收到了。
不仅如此,就是内阁那边派人送来的书信,也到了正德的跟前,相反,这次,刘瑾今个的表现,却是有些慢了。
这却是内阁把刘瑾传送消息的渠道给设法拦截了下来的原因,并没有直接铲掉刘瑾传送消息的渠道。
只不过,是用一些旁的法子,让消息晚到了几天罢了,而且,这法子,还让人根本就发现不了,只能是认为是碰巧。
说实在的,对于刘瑾,正德还是有些生气的,平日里,正德也知道,刘瑾纵容下面的人胡作非为,可,却没想到胆子竟然如此之大。
这,可是出乎了正德的预料的。
光天化日之下,竟然胆敢杀害朝廷大员,哪怕正德不待见那些大臣,可,说到底,那些大臣,终究是他的臣子。
而且,他终究也是要靠这些大臣治理天下的,有些规矩,是不能乱的。
“是老奴御下不严啊。”
刘瑾哭嚎着,满脸的泪和鼻涕,更是趴在地上,模样看起来却是凄惨无比,声音都有些嘶哑。
“是老奴御下不严,辜负了陛下的信任啊。”
刘瑾嗷嗷哭着,却是让正德皱眉不已,这声音,太刺耳了。
“现在知道御下不严了?早干嘛去了?”
正德瞪着刘瑾:“瞧瞧你东厂的那些个番子,胆子何等之大,竟然连朝廷三品大员都干当众杀了,你平日里是怎么纵容他们的?”
“莫非,下次连内阁大臣他们都敢当街杀了,是也不是?”
正德这话,却是带着一丝怒气的,毕竟,东厂的番子,算不得什么,可是,朝廷的三品大员,那可真的是皇帝的臣子。
虽说皇帝的臣子不少,可是,比起东厂的那些个番子而言,却是少多了。
而且,最主要的,还是正德刚才说的那话,如今东厂番子的胆子的确太大了,若是真的这么下去,以后,指不定还敢干出什么惊人的捅破了天的事情呢。
“都是老奴疏忽,都是老奴疏忽啊。”
刘瑾跪在地上嗷嗷哭着,嗓子嘶哑:“求陛下饶了老奴这一次吧,求陛下饶了老奴这一次吧。”
刘瑾聪明的很,其实,这事,真的牵扯到他身上的可能性不大,但是,他必须要杜绝这种可能。
而且,先在正德跟前做出样子,只要正德饶了他,那,之后,朝廷在有人想拿这件事情来折腾他刘瑾,那都是不可能的了。
而且,最为主要的,则是他知道,正德心软,原本,这事情,他也不在京,也不知情,至多,也就是御下不严,他今个这般,正德肯定不会真的责怪他的。
果然,正德眉头微微皱起,看着跪在地上一副凄惨模样不停磕头的刘瑾,叹了口气,道:“起来吧。”
“你伺候朕这么多年了,朕还不知道你?”
“这事,都是你太过纵容下面的人了,除此外,倒也没你什么事,这事,曾大哥已经处置过了,刘大厦略做惩处,你日后也不得在追究此事了,你京城的那些个番子,回京以后,在重新招些就是了。”
正德这话,其实也等于是在告诫刘瑾,或者说,也是给刘瑾一个不大不小的敲打,让他以后收敛一些,约束好下面的人,若不然,真的在出这事了,那,到时候,他东厂番子在被人给这么血洗了,到时候,他可别哭。
一个朝廷大臣,是不该轻易这般死去,可是,那么多的东厂番子,全都死了,刘瑾又岂会不心疼?
若是这事情,敢在来一次,刘瑾怕是也受不了的。
“是,是,老奴记下了,老奴记下了。”
刘瑾擦着眼泪,不住的磕头谢恩,只是,此时,心里怕是怨及了刘大厦,可是,却一点也不敢表示出来。
“京城那边,参你的折子可是不少,都被曾大哥给拦了下来。”
正德侧脸,看着刘瑾,至于曾毅是怎么拦下这些折子的,正德不说,刘瑾也不会问,但是,曾毅肯定是有法子的。
“曾大哥也说了,只此一次,若是下次,东厂在出什么乱子,他是绝对不会在拦着了。”
正德这话的意思很明显了,这次参奏刘瑾的折子,是因为东厂的原因,这却是很正常的,别看东厂在京城的番子全都死了。
可是,东厂的番子胆敢无故砍杀朝廷大臣,这,就是大罪,是造反,是谋逆。
别说是几千个番子了,就是在多一些,只要当场砍杀了,那也没什么,甚至,之后,还会如同这次一样,参奏刘瑾这个东厂的厂督,而且,刘瑾还要退避三分。
“老奴记下了。”
刘瑾咧嘴嘿嘿笑着:“陛下放心,回头老奴就好好管教下面的人,回京以后,老奴前去曾大人府上道谢。”
“你还是别去了,指不定,曾大哥现在是不想见着你的。”
正德嘿嘿笑着,在他看来,刘瑾现在就是个麻烦,而且,曾毅已经替刘瑾拦下不少折子了,若是刘瑾再去见曾毅,指不定,外界怎么传呢。
正德可是知道,曾毅的好名声的人。
“唉。”
刘瑾叹了口气,自然也知道正德这话的意思,这可不就是在说他刘瑾的名声不好吗?尤其是发生了这事情,若是回京以后刘瑾在去曾毅府上拜见,指不定外面怎么传呢。
曾毅可是从来都没打算和他刘瑾站在一起的,这一点,刘瑾心里是清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