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八辆警车冲进药厂。
齐晖在办公室里看到,车队吱的一声在办公楼前面停下,几乎所有的车辆都在湿滑的雪地转了半圈。
雪白无垠的大地留下一些乌黑凌乱的车辙,显得有些大煞风景。
他叹息一声,这个世界要是没有杀戮多好。
如同地的积雪永远洁白,人们的心灵永远无暇。
但他明白,有人的地方有江湖,不会以他的意志为转移。
马增祥带头从警车下来,后面跟着七八个警察。
不过他并没有急于走进办公楼,而是脸色阴沉的看向场外。
过了一会儿,一辆火化场的运尸车也开了进来。
马增祥这才一挥手,率先走了进去。
齐晖一晒,老马这是心不甘情不愿的给他擦屁股来了。
这种滋味,应该不好受。
齐晖这个时候顾不马增祥的感受,你当我愿意啊。
都是这个操蛋的江湖,把老子推到这个风口浪尖。
只是希望这种事情,以后少点。
马增祥脸色阴沉的走进了地下室。
环视着这间阴森恐怖,深入地下十几米的地下室,五味杂陈。
这说明齐晖早有应对这种事情的准备。
当他的视线停留在古云峰尸体的时候,更是觉得触目惊心。
古云峰凄惨凄凉的躺在地,一动不动,眼睛如死鱼般空洞的看向屋顶。
头有一道显眼的伤口贯通脑部,白花花的脑浆流了一地,和已经变黑的血渍交相辉映,异常扎眼。
空气还弥漫着一种ròu_tǐ烧焦的呛人味道。
马增祥惊骇不已,做为一个老刑侦,他竟然看不出那个伤口是怎么造成的。
伤口平滑,非刀枪之力,显然是一种异乎寻常的外力,迅速贯入。
于浩一脸坦然的来打招呼。
“马局长,这件事是我干的,和任何人没有关系。”
他说着话,冲着马增祥伸出双手,意思让马增祥给他带手铐。
“放屁!”
马增祥骂了一句粗话,对于浩伸出的双手视而不见,而是指着自己的额头说道:
“来,那个同样的伤口,你给老子照葫芦画瓢来一个人。”
于浩讪讪的缩回手,尴尬地笑了。
“哼,知道你没有这样的本事。”
马增祥说完,冲着那帮手下一歪头。
那伙警察立即忙碌起来,围着尸体纷纷拍照检查,完事之后,一声不吭的退到一边。
“齐晖有没有说过这具尸体怎么处理?”
马增祥皱着眉头又问道。
于浩见已经瞒不过去,只好说道:
“大哥说把他的骨灰先保存好,以后要把他送回家乡,找个风水宝地下葬。”
马增祥也不多说,对着等待在一边的殡仪员说道:
“拉走吧,骨灰先寄存在你们那儿。”
三个殡仪员拿出个黑色的装尸袋,但是并没有急于把古云峰放进去。
而是变戏法般的又拿出一瓶白酒,一盒香烟。
酒并不贵,是红星二锅头,烟也是十元一包的白将军。
点燃三支香烟,却不是自己抽,而是摆在古云峰的面前,然后把那瓶白酒绕着尸体倒了一圈。
干他们这一行的,并不害怕棺材尸骸,却是最敬重死人。
然后三个殡仪员站在一起,嘴念念有词。
马增祥也不阻止,和众人站在一边默默的看着。
每一行都有自己的规矩不是?
况且死者为大,古云峰不管生前如何作恶多端,但是一死百了。
不过看着一条鲜活的生命,几个小时以前还活蹦乱跳,现在凄惨死去,心里总是觉得怪怪的。
特别是并没有经过法律的审判,而是死在个人手,并且还得他们这些警察来收拾残局,一想到这些,马增祥有一种想要骂人的冲动。
奶奶的,这是什么事啊!
一屋子的人,这样神经兮兮的看着三个殡仪员念念叨叨,连那些心智坚定的警察都看的心惊肉跳。
殡仪员忙活完事之后,这才面无表情的揪着古云峰的衣服,把地的脑浆、鲜血擦拭干净,然后把他的尸体放入装尸袋。
做他们这一行有个讲究,既然是死者生前的东西,要一点不落的给他带走。
只有这样,他们经过地狱轮回之后,才能完整的托生。
哇!
张天瑞终于再也忍不住,一口浊物挥泻而出。
马增祥身为老刑侦,虽然看过很多的血腥场景,但面对这一幕,肚子里也在翻江倒海,他转身对一个手下说道:
“王志刚,你跟着去殡仪馆办手续,对了,骨灰寄存费记在鹤伴山集团的账。”
说完之后,他又对于浩说道:
“一会儿去洗个热水澡,然后再喝点酒,别沾惹脏东西。”
“收队!”
马增祥大手一挥,带领那些刑警离开地下室。
于浩等人瞪大了眼睛。
这完事了?
连个口供都不录,连死因都不问,甚至连古云峰身明显的伤痕都置若罔闻,这样结束了?
他们感到像是在做梦一般。
张天瑞心虚的看了一眼这间地下室,小声说道:
“我们也走吧,怎么总觉得屋里还有古云峰的影子。”
徐志杰满不在乎的拍拍胸膛,鄙夷的看了他一眼,说道:
“你胆子太小,以后怎么跟着大哥混?我不害怕,算古云峰的鬼混出来,老子照样淬他一脸。”
夏刘强见徐志杰嘴虽然说的漂亮,但是腿却在微微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