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贯钱,天哪,我们这是在抢钱吗?”王大惨嚎一声,不断抬手敲打自己的脑袋,要不是杜衡拦着,估计他会和千年后中举人的那个范进一样,喜极而疯的。
“各位,淡定,淡定。”赚了钱,内心说不得意那是骗人的,但杜衡面色不动,说的风轻云淡:“粮食会有的,肚子会饱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我们终将发家致富。”
短暂的惊愕之后,一帮大人便再度沸腾起来。
杜衡眉头一挑,看出气氛不对。不说不行了,便咳嗽一声:“事情的经过很简单。”顿了顿,又说,“我没有未卜先知的本领,只是一介凡人,善于观察而已。”
此言一出,几乎所有人脑中都转过一个念头:难道先生真的可以未卜先知?至于后面的话,他们权当说辞。
“我们先去了酒楼。”
说到这里,王大也开口确认道:“是的,我们先去了酒楼,可我们没钱,没喝酒,只能喝水,外加两碟花生米。”
人群随后安静了片刻,便有人开口了。
“我们一起去的酒楼,店小二虽然很客气,但看我们的眼光,就像在看乡下人一样,真是令人不爽。”
有一人附和道:“是,我们是吃不起饭食,但那些城里人的态度,真是令人很不痛快。我们都是唐人,在一帮他国客商面前,有必要踩着我们的肩膀抬高他们自己吗?”
一帮熊孩子的表现则很淡定了,对这些侮辱嘲讽根本不屑一顾,客人桌上的饭食固然不错,他们的确也吃不上,但以后呢?谁敢保证?老师说过,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饭桌的主人们的确吃的津津有味,可都是他国客商,比起唐人的身份来,不值一提。再说,凭借老师的手艺,他们胃口也变得不一般了,寻常食物只怕根本入他们腹不得。在他人口中‘美味’的食物,在他们看来,或许连三流的水准都排不上。方才入座之酒楼大厨,比起老师的厨艺来,只怕是天地之别,不可同日而语。
杜衡倒是显得很有耐心,他解释道:“因为关注的重点不对,所以得到的东西注定也都是不一样的。”
王大来了兴趣:“那先生不妨说说,你关注的重点为何?”
“你要先听一下饭桌主人在讨论什么,唐人在说城内的一些秘闻趣事,或大门大户,或小家小户,八卦之心,流传不绝。而那些和各国客商来往的客人则说最近生意难做,谁家的谁谁谁被突厥人洗劫了,谁谁谁做了一笔生意,又赚了一大笔钱。”
听到这里,一帮大人则是瞠目结舌,既然上了饭桌,肯定是要吃饭的啊,谁还有心思关注其他人在说什么?而一帮熊孩子则是好奇的瞪大眼睛,等着下文。
“这时,有一道消息引起了我的注意。”
“什么消息?”
“有小道消息说,入了秋后,李家老太爷的老寒腿病症又犯了,城内的医生都寻访一遍了,但用处不大,每天哀嚎的活不下去了,让李家后辈着急不已。”
这么一说,无论是大人,或是一帮熊孩子,立马就明白了。虎皮可以御寒,用来捂一捂老寒腿也能暖和些。现在一想,这十贯钱来的真是容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