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走了多久,阿川拐进一条岩缝,走了没几步就停住了,我能感受到他的手向前探了一下又放下,他回过头开口:“这条路没有干尸。”
我松开手从旁边过去摸了一把,的确没有,这一路我已经习惯了每隔几步就出现一具干尸,这段距离把握得很准确,而在它该出现的地方只有岩壁。
阿川又上前走了几步,我跟上去,的确没了,这条岩缝里没有干尸,我们从它们的包围中走出来了。
我反而生出不适感,总感觉我们穿过了中心又走向了岛的边缘,我们一直不知道正确的路在哪里,现在更像是偏了。
阿川也在犹豫,他走了回来,走向另一条岩缝,我也摸到了,这条岩缝更窄,只能容纳一人进入,他走了几步就退回来:“这条也没有。”
看来我们是真的走出来了,阿川回到原来的这条,继续向前行去,我也没犹豫就跟了上去,我们本就不知目的,所以哪里都一样。
阿川也是一副不紧不慢的样子,我们就像是在散步闲逛,他似乎也不关心能不能拿到玉,我还以为他会比我紧迫得多,我还有对死亡的恐惧在,他却一点都看不出。
心态真好,我有点羡慕,我们又七弯八拐地走了很远,找到了一处还算宽敞的岩洞,阿川贴着石壁坐了下来:“七个小时了。”
我们竟走了这么久,他看起来那么轻松,没想到还在默默计时,我也坐了下来,听到他打开背包喝水的声音。
没受伤的时候走几步就累得要命,受了伤反倒坚持得久,我感觉自己的身体失去了平衡,它已经不知饥渴和疲倦了。
我随便吃了一点,靠着岩壁闭上眼睛,就在我困意渐起,即将昏睡过去的时候,身旁的阿川却突然伸手抓住我的手臂,力量很大,抓得很紧很紧。
“怎么了?”
我一个激灵清醒过来,他还在紧抓着我,我还想再问,只听到他急促地说了一句:“别说话。”
我赶紧闭嘴,一时安静得可怕,周围只有那永不停歇的“嘭嘭”声和细微的岩石摩擦声,没有水声,也没有别的声音。
阿川还在抓着我,像是怕我突然消失一般,我大气都不敢出,稍微动了动手腕也抓住了他,我还是什么都没听见。
阿川一丝声音都没有,像从黑暗中消失了,但我知道他还在,时间在分分秒秒地流逝,我的心跳越来越快,耳中全是心跳的“砰砰”声,连岩石摩擦的声音都听不真切了。
阿川到底发现了什么?我很紧张,又不敢问,阿川轻轻地动了动,他的动作由坐改为了蹲,我也想蹲起来,但稍微一动就发出了一连串杂音。
头顶有一道微风袭来,扑在我满是汗水的脸上,凉丝丝的,我一惊,完全不敢动了,我感受到了,那个东西就在头顶。
但它又在瞬间隐藏起来了,头顶什么声音都没有,我越发害怕,心跳得更快了,阿川已经悄悄半蹲下身体,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我猛地一拉!
一团湿哒哒黏糊糊的东西沾到了我的脸上,我惊叫一声,抬手就想把它拍掉,手下是柔软湿滑的触感,这分明是沾了水的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