佘巡打了个喷嚏,“好重的尸气。”而且不单纯是停尸房常年累积的尸气这么简单。
“小心点,”封容微微蹙眉,“之前透明人没有这种能耐的,不知道会不会有人出手帮了她。”有这本事,贺家的人早就死绝了。
“奇恩吗”佘巡倒是兴奋起来,“我老早就看他不顺眼了。”能暴揍他一顿就更好了。
封容没接他的话茬,命令乘小呆和祝孟天守住这一层的出口之后,他示意佘巡和他一起靠近停尸房。
那股湿冷的气息愈发浓郁了,甚至变成了薄薄的冰雾在地面上弥漫,佘巡这下受不了了,被冻得有些萎靡,眼皮子耸拉了一半,像是随时就地冬眠了,那是蛇类的本能,封容怕他出点问题不好跟白丛丘交代,用眼神表示你要不就在这里等着
佘巡急忙摇头开玩笑,没碰上好玩的事情振奋精神,他马上就得睡着
于是封容给他画了个保暖咒,继续前进,等走到停尸房大门外五米处时,他们已经听到厚重的大门背后悉悉索索的脚步声了。
那些尸体都“活”过来了但是封容的灵识探进去感应了一下,发现里面只有一个生人的气息,而这些尸体虽然尸气重,不过似乎没有什么攻击的能力,操纵者的驭尸术恐怕只是半吊子。
停尸房大门上的锁已经被破坏掉了,封容做了个推门的手势,佘巡也是身经百战,一时倒是和他配合默契,闪身到其中一角,随时来个瓮中抓鳖。封容见他强打精神就为了抓个透明人,心里也有几分好笑,很快就集中精神,悄然无声地推开了停尸房的大门。
冷气从里面灌了出来,那种刺骨的冷连属水擅冰的封容都不由自主地竖起了汗毛,但他没空顾忌这份恐怖的寒意了,因为房间里面的景象有点出乎意料男女老少各式各样的尸体像是木偶一样在蹒跚走动,对四周事物毫无所觉,一个老太太跌坐在地上,被冻得瑟瑟发抖脸色青白,脸上涕泪横流口吐白沫,两眼无神表情呆滞,这显然是一吓一冻,那些尸体什么都不用做,这老太太眼看着就要魂飞西天了
封容一眼就认出这是贺母,更看得出这些尸体空有尸气而无法被运用,甚至因为能力不足而有反噬主人的征兆舒秀桑前几次下手都心思缜密,为什么这次这么鲁莽
然而下一秒,封容就发觉不对,他在尸体中居然发现了除却贺母之外的另一个若隐若现的生人气息,可问题是,透明人不应该这么简单就被他察觉行踪的,看昨晚总办外勤组的布置近乎全废就知道了
佘巡也“咦”了一声,似乎发现了什么,很是纳闷,封容已经化出水绳,往尸群中一捆一拽,随即就感觉到有重物落在他们面前,发出一个属于女人的闷哼声,绳子也勒出了一个透明的人体的形状,封容把水绳交给佘巡,飞快走进停尸将贺母抱出来,那些行走的尸体下意识地跟了过来,封容头也不回,冰冷的灵力散开,和那股阴冷的尸气对上,毫不留情地将它绞杀,所有尸体像是机器人断了电似的一下子全部僵住,旋即就扑通扑通倒了一地。
另一头佘巡也已经连自己带绳子上栓着的透明人一起远离了冷冰冰的停尸房,他若有所思地蹲在水绳捆着的空荡荡的空气前面,扭头对封容道“不对啊,暗部长,这味道不是舒秀桑啊。”
“嗯”贺母已经只有进气没有出气了,封容打了道灵力护住她的心脉,然后把人放下来,左手虚空一抓,那水绳便猛地绷紧,他犹疑地问“贺智樱”
水绳里捆着的透明人被勒得痉挛了一下,封容一出声,她就顿住,然后渐渐现出身形,那神容衣着,无一不表明着她就是贺智樱的身份,她盯着仅剩一口气的贺母,快意地弯了弯唇,但那抹弧度很快就消失了,她有些怅然若失地哑声道“没错,是我。”
封容见状,脸色微变抓走贺老太的是贺智樱,那么舒秀桑呢
他这么想,也这么问了,贺智樱茫然了一下,“我不知道,她怎么了”
封容突然想到了什么,对着徽章喊了几声林映空和鄂静白的名字,但对面都没有回应,反倒是驻守大本营的丁有蓝有些惊慌地道“贺福的病房也监控失灵了,我联系不上林助手和静白哥”
封容和佘巡对视一眼,纷纷大感不妙他们猜错了舒秀桑的行动,她竟然要杀贺福
这时候祝孟天和乘小呆也赶到了,封容急忙把贺智樱和贺母以及停尸房善后的事情交给他们,然后和佘巡齐齐往住院部那边赶去。
丁有蓝打开的结界还在发挥作用,两个灵异学界高手移动这点距离不过是一眨眼的时间,甫一落地,封容和佘巡就觉得脚下被拽了一下,好像灵魂被什么冰冰凉凉的东西贴上了似的,但这种感觉只是持续了一瞬,他们就听到林映空的声音“部长佘巡别进来”
两人是直接定位在贺福的加护病房外头的,一眼就瞧见鄂静白和林映空都在里面,护着病床上一脸惊恐的贺福,封容和佘巡走到门口就谨慎地没动了,正好听到贺福在大声嚷嚷“你们这群警察是怎么回事突然闯进来”
他中气不足声色内荏,还要做出凶神恶煞的样子,鄂静白回头冷冷地看他一眼,“闭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