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想开二字说得轻巧,真正能做到的人却是不多,正如那句话说的,大道理听了那么多,然而人人还是过不好这一生。
与此同时,鄂静白的病房里。
颜米像是前几日那样给鄂静白擦身擦脸,大概真的是困难推动人的成长,自从鄂静白倒下去之后,颜米终于暂时抛开了自己的那份要命的执拗,把自己真正学来的东西贯彻起来,像是一个真正的大丈夫一样成熟稳重起来了。
当初白丛丘把颜米抱回来,为了遮掩他的身份,是虚报了年龄的,除了名字之外什么都没有留,狄冰巧测得出他今年的骨龄是三十岁,祝孟天感慨说三十而立,颜大教授也终于长大了。
总办外勤组众人听得笑了,笑完之后就心酸了。
颜米倒是没在意总办外勤组等人的想法,只是一心一意照顾着鄂静白。
替陷入沉睡来修复伤势的鄂静白擦拭完身子之后,颜米就端着水去洗手间倒掉了,这一切事情都不像是他会做的,但是他已经从最开始的笨拙变得游刃有余了。
颜米从洗手间出来,把费蓉送过来的午饭吃掉了,然后就坐在病床边上玩手机。
他负责的班级的班长给他发了短信,问他请假什么时候回来,大家都特别想念他。
颜米回了句再过段时间吧,然后就没有再搭理对方了。
玩了一会儿手机之后,颜米就不玩了,把手机丢在一边,盯着病床上的鄂静白在发呆。
鄂静白紧闭双眼躺在那里,脸色苍白,眉头微微蹙起,仿佛在睡梦之中都不得安宁。
颜米倒是没有像是偶像剧那样伸手去帮他抚平眉头,因为狄冰巧警告过他,鄂静白收到的刺激太过,脑部的情绪过于紧张,如果发现鄂静白的身体出现了紧绷的现象,这个时候最好不要随便碰他,避免被鄂静白在无意识中攻击了。
所以颜米刚才都是挑鄂静白不那么紧张的时候帮他擦身子的,这会儿也只能静静地看着他。
应该说,颜米把一天之中大部分的时间都花在了盯着鄂静白发呆这件事上面。
九天宇来过病房一次,看到颜米这个样子就骂他没出息,死活倒贴这个冰山旱魃做什么。
颜米半分都没有听到耳朵里,只当做九天宇是一只嗡嗡叫的苍蝇。
九天宇是直接被气走了。
总办外勤组的成员们同情地目送他。
堂堂九副部长这也是上赶着找没趣,鄂静白这个当事人都没能把颜大教授赶走,更何况是九天宇的区区几句话呢。
被九天宇为难过的林映空还趁机在封容面前上眼药,说他该管的闲事不管,该做的正事不做。
封容听得都无奈一笑,他这边的亲友团看来是注定和林映空八字不合了。
颜米在发着呆,脑子里的思绪漫无边际地发散。
然后他就对上了一双漆黑的眼睛。
颜米先是愣了愣,随后才反应过来睡了三天三夜的鄂静白醒了。
颜米并没有第一时间出声,只是屏住呼吸,关注着鄂静白此时的动静,生怕大声一点就能吓到他似的。
虽然鄂静白睁开了眼睛,但是他的神智的确还不怎么清楚,头脑之中的景象还固定在那片堆砌的尸山和猩红的血海里,鼻子中仿佛还能闻到那令人作呕的血腥之气,甚至他的双手都沾满了温热的血液,那些惨死的冤魂纠缠在他身上,烧死鄂怜卿的火焰熊熊在他心中燃烧
鄂静白看着自己从血色的河流之中跋涉而来,到处都是被他连累而死的人,到处都是他护不住救不了的人。
颜米感觉到周围灵力的波动不对时,立刻就往后一退。
然后颜米就看到床头柜上的鲜花迅速枯萎,窗台上的植株枯死当场,整个病房内的气温陡然升高,像是有一个小太阳晒了进来似的,木质材料的东西都开始出现了裂纹。
颜米立刻拍下呼叫医务中心的按钮,退到门口,哑声道“小白”
鄂静白那没有神采的眼睛动了一下。
颜米当即再次唤道“小白”
鄂静白缓慢地眨了一下眼睛。
周围燥热的空气瞬间就降了下去。
颜米松了一口气。
只是那枯萎的鲜花和植株再也回不到当初了。
颜米重新走进了病房里。
鄂静白转动着头颅,眼里终于有了理智的色彩,他看着颜米,两个人相顾无言。
颜米再次轻声道“小白”
鄂静白看着他憔悴的样子,目光微动。
不等他们继续交流,医疗组的医生们就涌了进来。
“病人醒了”
颜米立刻道“醒了。”
医疗组的成员对鄂静白还是很熟悉的,也不介意屋子里出现的异样,马上就开始对鄂静白做检查了。
颜米站在房间的一角,等着他们把检查结果告知给他。
就算鄂静白本人不承认,但是所有人都还是默认颜米是他的家属,只是不会做得太明显而已。
大家倒也不是在跟鄂静白作对,或者是给他增加困扰,只是除了颜米之外,鄂静白最亲近的人只有总办外勤组的那批组员们了。
在祝孟天他们目前都为了处理鄂明秋等人的事情而分身乏术的情况下,颜米站出来主动请缨,知情人也不好说什么,只能先默认把事情交给他了。
反正总办外勤组的组员一遇到要给鄂静白做决定的事情就跑得飞快,谁说他们是故意的,他们明明是因为太忙了咳咳
至于以后怎么办的事情唔,等僵尸先生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