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鬼了!”怀着兴奋又恐惧的心情,文人迅速将纸张抄起,入眼是朱砂写就的一篇小楷:
“沉积之书,第1页,平原法则。
法则1:圣徒每月有3次机会召唤沉积之书,并以此窥视未知,沉积之书存世13个基数时间。
法则2:左为秩序、创造、善良,右为混乱、毁灭、邪恶。
法则3:圣徒之力源于对正义的崇拜,无关对错。
法则4:信奉的唯一性,表象为自私,因此拥有相同图腾的信者不能共存。
法则5:献祭是信仰得以实现的唯一途径。”
满篇工整,陈旧与艳红搭配,字里行间飘散出一股妖异的邪恶。由于震撼与恐惧的缘故,文人双手不停地颤抖着,那纸就跟着发出轻微的沙沙声。
房间里很静,文人的气息却粗重了,他发现自己似乎陷入了一件不得了的事件中,神秘学也好、鬼神论也罢、亦或超自然现象,反正就是眼前的这张纸肯定要对于当下乏味的生活形成颠覆,彻彻底底的颠覆,从此,自己将不再平淡,生活不再索然无味。几乎是一瞬间,某个蛰伏于文人心底的念头猛然睁开眼睛,一种yù_wàng滋生了,并疯长蔓延。他使劲咽了口唾沫,仔细开始品读法则上所涉及到的一切。
手机被放在餐桌上,旁边,沉积之书残页下面垫着毛巾,也同样安静地躺着。文人则埋头于稿纸间,将他所有的想法都记录下来,推敲着。6分30秒,规则残页如同出现时那般,迅速分解成比灰尘还要细小的分子,消失了。
“……嗯,这样一来,法则时间与现实关系要除以2,也就是徽章创立时,所用时间概念体系是现有体系的一半,历史上有这样的计时方式?那一个月是不是代表着15天?”文人继续埋头疾书,“因为是现有科学无法解释的现象,归类于超自然或者神秘学范畴更合理一些,那么是否可以理解为,沉积之书曾经存在的空间或位面对应着的只有二分之一世界法则呢?”这里,文人打了一个大大的问号,这种假设满篇都是,纯粹的混乱猜想与推理,自然也就没有特别的根据和说服力。文人继续着这一工作,间或去网上或者书中淘找些资料,渐痴渐狂,不能自已,他甚至因为小楷字体与黄麻纸把沉积之书存在的时间推演到了两晋时期。可是令他费解的是简体字的使用,这个东西却不是古代文明中所存在的。所以,文人认为沉积之书也许只是思想具现化的产物。
一连三天,除了少量的饮水及如厕外,文人不眠不休地坐在桌子旁猜测着,一页一页的草纸已经铺满了整个房间,墙上,沙发上,也亏了他习惯使用纸制品写作,不然光找来这么多书本就是个不小的工程。
疯狂的代价便是体力透支,也许是ròu_tǐ本能的自我保护,或者榨取生命力的后果。在第四天的一早,当文人感觉口渴难耐,准备起身喝点什么的时候。他才站到一半的身体突然停顿了下来,那一刻,文人的意识猛地回归现实,因为心脏骤停,只一瞬间,他甚至可以感觉一种冰冷正从心口迅速扩散至全身,不知怎地,文人突然明了到,这是猝死的前兆。跟着就倒了下去,带翻了靠椅,身体狠狠砸在了地板上,呼吸逐渐停顿。
文人是被一阵烦躁的敲击声唤醒的,在他猝死后的第3天。
“见鬼,怎么就不能安静一些?”他倦怠地睁开眼睛,赌咒发誓这次一定要给正在装修的邻居好看。
随着意识的回归,醒来前的记忆跟着清晰,文人慢慢静了下来,这是他的习惯——越是内心惊涛骇浪的时候,反而思路越发地明晰,“我好像死掉了。”他抬手,看着熟悉的掌纹,除了苍白一些外,似乎一切正常。他又扭头扫了一眼满地的纸张,淡淡地说:“假死又恢复生机的医学现象是存在的。”有了合理的解释,文人便不再纠结于这个问题,他费力地推开仍挂在自己后背的餐椅,然后艰难地爬到饮水机旁,给自己倒了杯水,由于连续几天的饥饿,凉水进入食道和胃里时,那种刺疼感,让文人浑身毛孔都收缩了起来。
“嘶!”文人闭着眼睛抽冷气,就那么靠着饮水机发抖,直到清水转化成部分能量,他才狠狠呼吸了一下。再睁开眼睛时,却发现地上有一摊巴掌大的干涸血迹。
“从位置上看,应该是我的后背受伤了,被椅子的金属角砸到了吧!”边自言自语,边将衬衫后襟拽过来,果然,一个尾指大的小洞和一块暗红色浸痕,习惯性伸手去摸伤处,却意外地异常平滑。文人皱起眉,再确认了一次,如故。一个念头在他脑中闪过,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量,他突地窜起,顾不上眩晕,直接冲到镜子前,撩起衣服,照看背后的伤,哪里有什么伤,分明只是一片平滑的惨白。
“这不可能,这不可能,这不可能!”一连三个否定,体力终于不支,文人扶着镜子滑坐到地上,眉头深锁,思想混乱,他努力平复着心情。
“吃东西!!”
再次经历脱离现实的不可思议,也彻底激起了文人的好奇心,同时也让他认识到了想弄清楚这一切绝对会是一个漫长的过程,所以他觉得该给这探索的过程制定个循序渐进的计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