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帐之内,人数很少,只有张迈、杨易、郭师庸、李膑、石拔五人,行军司马都没有,会议书记也没有,只有卫飞侍立在旁做护卫。
见到郭威进来,张迈的第一句话就是:“我要升郭威作中郎将,诸位有没有意见?”
郭威一愕,一时间都不知道怎么反应,石拔首先叫好,李膑道:“快了些吧。以郭都尉的能耐,胜任中郎将有余,但升得太快,恐招军中非议,对郭都尉来说未必是好事。”
张迈却道:“和平时期按部就班,现在却不是和平时期,甚至不止是战争时期,而是决生死定存亡的关键时刻,这时候谁有能力我就让谁上!既然大家都看明白郭威有这份能耐与器量,我就不想顾及什么陈规!”
杨易道:“元帅既然有了决定,那我没意见。”
郭师庸道:“我并不赞同。理由与李司马一样。但元帅若认为有必要,我也不极力反对。”
“好,你们的意见我明白了!”张迈道:“那这次就算是我独断。郭将军,上前!”
郭威上前行礼,张迈道:“从现在开始,你就是中郎将了,我是破格提拔你,告诉我:你接下来的表现,不会有损我的威信!”
若是石拔这时定然激动得慷慨激昂,郭威却很平静地道:“对回纥的下一场大战,便是末将证明元帅眼光之时!”
张迈大喜,扶了他起来,说道:“好!不过,接下来我们要对付的,可不止是回纥!”
郭威愕然道:“元帅要调末将去对付契丹?”
“不是。”张迈道:“没必要调来调去的。东面现在有春华和黑虎挡住,他们已经打得很顺手,用不到你的力量。不过我和杨都督商议过,准备在接下来在北庭这个战场上,来个东守西攻!”
“东守契丹,西破回纥?”
“不错!”张迈道:“契丹人攻势强劲,骑兵又灵活,我们的步兵阵无法追敌,骑兵对上他们又没有优势。而且他们是久战久练之兵,内部磨合已久,临战之际要想他们露出破绽很难。但回纥方面却不然,他们最精锐的骑兵并不见得比我们强,而他们的弱点却较明显,一旦寻着马上就会形成致命的破绽!且岭西回纥整合的时间不长,真到了生死既决的当口,必有疏漏,那就是我们的机会了!不过契丹人十分老辣,可不会坐等我们先攻回纥将他们各个击破,就算他们没有会师,一见到我们猛攻回纥也一定会不遗余力地发起进攻,必要将我们打得不得不回援!”
“那元帅准备……”
“让春华和黑虎扛起抵挡契丹的重任!”张迈说:“我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哪怕东线会出现危机甚至受到创伤,也要先灭了回纥!回纥一破,契丹就无法在北庭久住,而他们这次若再次败还,三五年之内就别想有勇气第四次西侵了!那时候我们就可以向两河用兵,从容将岭西回纥收拾了,收回我碎叶城故土,收回我大唐诗仙李太白的故乡!”
帐内除了卫飞之外其实都是不容易激动的人,这时却也都忍不住站了起来,郭威道:“元帅,可是想好了如何击破回纥了?”
张迈道:“走,与我入谷看看去!”又对郭威说:“这支新的部队,正好要用上你训练的民兵!”
“新的部队?”
张迈道:“其实也不算新的部队,不过至少是一种新的打法,之前……”
叮叮,叮叮……铃声打断了张迈的话,那是马小春在外面敲,唯有紧急军情他才敢敲动,不过显然却还不是最紧急的,如果是最紧急的,马小春是可以直接闯进来的。
郭威是第一次参加这个等级的会议,对各种细节还不熟悉,但他久居人下,善于察言观色,马上退在了一旁,站在石拔下手。
杨易摇了摇一根绳子,便见马小春拿着一封单羽信传入,杨易接过看了一眼,眉毛一轩,道:“人在哪里?”
马小春道:“就在外面!”
杨易道:“带进来!”说着将信交给张迈。
李膑问道:“怎么回事?”他看出不是急事,却必定是极为重要的事情,否则杨易不会在现在这个张迈要带人去观新战法的关键时刻还放某个人进来!
这时张迈接过书信,只扫了一眼脸色也微微一动,杨易回答着李膑的话:“我们刚刚定下的战术可能要改!回纥人和契丹人可能已经会合了。”
李膑道:“他们之前也已经会合了啊。”
“和之前不同!”杨易道:“我一直盯着他们可能会师的地点,不使他们的主力顺利会合,但现在他们却在沙漠边缘找到了一处隐蔽的地下水源——是一个类似于灯下谷那样的所在!现在已经有部分兵力在那里会师了!”
郭师庸与李膑都有些悚然动容,齐声问道:“在哪里?”
张迈将信件递给李膑,让他们传阅,一边说道:“那个地方说近不近,却正好在我们侦骑探测的盲点上,这次是有一队少年骑兵恰巧碰上了,说起来也真是我们的运气!”
“运气?”郭师庸却不是一个肯轻易相信运气的人,道:“那队骑兵是什么出身?可靠么?”他的谨慎让他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