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迈点了点头,忽然失笑道:“看来河西保守畏缩之风,源头竟在我处啊!”振作精神,道:“好吧,咱们就相信杨易!正如他所说,以前一无所有时敢冒险,现在有兵有将,难道反而要害怕么?”
马继荣当日述职完就回去了,他看出张迈对杨易十分着紧,所以亲自来到庚子砦,以便能够第一时间得到北面的战报。
就在他抵达后的第二日,北面忽然有一队骑兵仓皇奔回,直入砦中,叫道:“不好,不好了!”
马继荣脸色一沉,喝令带入帐中,问出了什么事情大呼小叫,那队骑兵为首的队正叫道:“刚才忽然有一队契丹骑兵从东面掩杀过来,将我军截断了!”
马继荣认出他是派出去的第五营人马,离此不过三十里,忙派骑兵出援,才要出发,北面又奔回一队人马,一问之下,却是派出去的第四营,这些人浑身浴血,见到马继荣之后道:“将军!有回纥从西面袭来,兵力多出我营数倍!我军抵挡不住,同时却有第三营同袍从北面本来,呼我赶紧回轮台求救!说他们也受到了袭击!我奔回之际,望见第五营陷于重围之中,呼我赶紧回来报信!末将无能,无法固守阵地,还请将军降罪!”
马继荣大吃一惊,在庚子砦与杨易中间安排的这几个营原本是作为维护通路与情报之用,并无固守之责任,马继荣当下也不见责,却想:“三营几乎同时受到攻击,想必第一营、第二营也难幸免!项庄舞剑,意在沛公!击败这五营兵马容易,但胡虏意之所在,必是指向杨都督!”
他想起张迈因为担心杨易而方寸微乱的情景,知他对杨易极为看重,自己负责北面防务,有着接应杨易之责,可万万不能让杨易出事!急命人将消息传回北轮台城,同时点了八千兵马,亲往北路而去!
到了第五营厮杀之处,但见蹄痕凌乱,枯树突石上处处都是鲜血,但地上只有数十匹死马,却一个死人都没有,活人更是一个也见不到。
马继荣暗道:“那个所谓回纥与契丹会合之地,果然是个陷阱!”
急催兵马,又走出二十余里,忽然想到:“不妙!”
他在于阗身居高位,毕竟警觉性甚高,刚才急于救杨易而出兵,这时候因想到了契丹与回纥既然能够切断北轮台城与杨易之间的关联线,则这一路上便都不安全了!说不定胡人就是要围点打援!
“此去很可能有伏兵!”
急忙传令,让前锋小心谨慎!
“宁可走得慢些,也莫中了敌人的陷阱!”
如此一来走得就慢了,又走四十余里,天色已昏,前锋有兵将喝道:“什么人!”
马继荣急命戒备,两边果有伏兵,因见被唐军识破提前发动,登时将前锋兵马截断了!
但听周围擂鼓声响,号角竞鸣,马蹄声从一片碎石后传来,也不晓得还有多少人马!
副将催着说要去救前锋,马继荣看看这势头若要去救,自己也得陷进去,当机立断,喝道:“走!回营!”
便在此时,有人叫道:“看!看!”
马继荣往北望去,却见远处的北方似乎有烟火冒腾,他取出千里镜再望,登时看得呆了……————————————————————正当马继荣陷入苦战之际,张迈却才刚刚在北轮台城听李膑与郭师庸讨论接下来应该如何迎敌,他们算算也觉得杨易若要得手,消息也快来了,两人在这个时候都加强了东西两路的防范。
“杨都督一旦得手,我军应该……”
李膑正说着,警讯忽然传来!
唐军防线内正用旗语来传递简单而重要的消息,这次传回来的消息却是——“正北!不利!”
“什么!”帐内几员大将都耸动了起来!
虽然还不知道详情,但这已经是他们最为担心的事情了!
“下令,集合精兵!”张迈听到后马上下令!
郭师庸道:“元帅……”
“先把命令传下去!”张迈厉声喝道!
不久已有从庚子砦的骑兵接力奔驰入城!汇报了第五营被袭击的消息——张迈下过严命,北面出了什么事,再小的也要即时回报,所以马继荣接到第五营被袭击的消息之后马上就向北轮台城传报。
李膑皱着眉头,却道:“元帅,这事有蹊跷。不过……只是一个营被袭击,那又在外一环之外,或许只是契丹的试探性攻击……”
“现在你还说这个!”张迈冷冷道:“此次定是陷阱无疑!”
又过不久,又传来马继荣第四营被袭击的消息,同时也转呈了马继荣出援的禀报。
郭师庸顿足道:“这个马继荣,这么着急干什么!事情尚未明晰,万一他也中了埋伏,那岂不糟糕!”
石拔道:“我派人去追他回来!”
李膑却道:“不可!前线的决断必有他们的道理!马继荣也不是不知兵情之人,如今只宜加强庚子砦的防卫!”急下令:“再探!”
北轮台城的军队连夜集聚,这个晚上,全城不眠。杨易也很少有这样紧张过,他的眉毛不断跳着,内心深处总是涌动着极为强烈的不安。
李膑留意到以后道:“元帅,这个时候你更要稳住啊!现在只是两个骑兵营被袭击,未必就是杨都督出事。契丹人要截断我们与杨都督的联系容易,毕竟那只是四五个营,但要想动杨都督却就难了,别忘了他手头可有一